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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之间……如何?”
玩味的话语,却仍带着股傲然掌控一切的语气。
战行云英眉挑动待要说话,战无痕却在他行动之前收臂,滑开的手掌顺势紧紧握着战行云的手腕,将另一手的食指举于其上、下唇之间做了一个静声的姿势。
何事?战行云诧异地看见战无痕将食指退离他的双唇之后,跟着挥动袖袍立即便掩熄了燃烧正旺的火堆。随后战无痕轻轻笑了笑,拉着满心疑虑的战行云掠向不远处耸动的树丛。
“呜呜呜……”
一阵类似小孩子哭泣的声响从矮树丛里传出,他二人俱熟识狩猎,也便听出发出这叫声的应该是狐狸。
战行云沉下脸,甩手打算弹开男人的五指,但战无痕这次握得相当牢固,而他眼内的执着也在月光的照耀下显露无遗,战行云无耐只得暂且忍耐对方突来的兴致,冷眼向前看去。他二人眼力非凡,在这树林之中借着半空月色也足已将景物瞧得一清二楚——
前方有一大一小两只白狐,约是刚才战无痕熄灭火光它们方才逐渐活跃起来。
此刻这两只狐狸的行为却颇为古怪,尽管战氏兄弟二人内息深奥行走之余都可做到全然不惊扰生物,但那小狐看上去仍是慌乱之极。它不住围着体型较大的成狐打转儿,哀鸣一般的叫声便是这小狐发出的。
然而那大狐却毫不理会,背身不睬,偶尔小狐缠得紧了它甚至还会扭身嘶咬小狐一下,但下口之处却并非小狐四肢、多是其后背相关部位,嘴里还发出凶狠的驱赶之声。
良久,那小狐见大狐仍是这般决然,只得呜叫着一步一回头离去。
战行云瞧在眼中,禁不住露出一丝奇怪。他直觉看到的二狐应是母子,但那母狐为何这般无情赶走小狐?
“意外么?我以前曾听侍卫中的狩猎好手说过,当幼狐断奶的时候,母狐便会毫不犹豫赶走它的孩子。”
战无痕似察觉战行云的心思,淡然一笑低声开口:“因为狐狸在野外毕竟没有狮虎那般自保的能力,所以当小狐可以食肉之后就必须学会独自捕食否则就会饿毙。但它们打小却习惯母亲喂养,所以母狐若不狠心驱赶小狐离穴,最终母狐衰老……小狐则必定跟着死亡;千百年来,狐族便是藉以这般方法生存下去。”
“如此说来,刚才那只母狐这般残忍地对待它的孩子,才是为了真正的保护它?”
战行云喃喃自语,心中却跟着一动。
“你没见到那母狐其实并未噬咬小狐四肢,因为若咬坏了小狐的腿脚、它在遇到危险之时便不能及时逃走。”
战无痕摇摇头:“母狐必须在此刻残酷!否则它的孩子便不能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活下去。”
“……”
“不愿相信?”
战无痕看着突然沉默不语的战行云,接着说道:“其实据我所知在走兽之中并非只有狐狸如此,狮子亦然。”
战行云侧头凝视缓缓而谈的男人,脑子里却不禁回忆幼年时他曾喜欢留宿在战无痕房内,而每次眼前之人也是这般与他讲着趣事,哄他睡下之后才上前拥住他同眠。
清晨醒来之际,他总会在这个男人怀里,就算偶尔的情形是后背贴着男人的胸膛,但战无痕仍会一手搂着他的腰,另一手便是这么紧紧地合住他的手腕……
这些本该完全淡忘的记忆为何如今涌泉般向他心中袭来?到这个时候他竟还在为这个男人的话而动摇?不是早知道战无痕的喜怒无常么?不是早已下定决心终有一日会夺下无双城好好羞辱这个男人的么?但为何短短几月内,他便又被战无痕捏在掌心之中了呢?
“猎人们说过:雄狮会吃掉母狮与其它雄狮所生的小狮,若不那样做日后年青的狮子成长第一个要杀掉的便是它;但雄狮面对待自己的孩子时,有的甚至会将幼狮从山顶推落从而让它在最短的时间内习惯生存的法则。”
战无痕却没发觉战行云的异样继续沉声说下去:“这看似很残忍,但为了维持一个狮群的血统与延续,也是为了幼狮好,它则必须得那样做。”
战行云默然,这一回,他没有出言反驳男人的话。
“所以,有的时候人们耳朵听到的、眼睛亲眼看到的事未必真实。”
战无痕转头见着弟弟静默的神色,微微一笑。
同一时刻,战行云感觉到一只宽厚的手掌捂上了他的胸口。
“若要真正做到分辨真伪,我们只能用心去体会。”
听着男人醇厚低沈的嗓音,战行云感到印在他胸膛正中的手掌似散着惑人的热度,透过衣裳直接传达到心脏最深处,灼得他全身疼痛脑子也随着这股痛而晕沉。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有一种茫无头绪的感觉,他也不明白战无痕为何说出的这些感慨,更加不懂男人奇怪的举动,但是战行云却知道他此刻必须得做出什么!!
所以当战行云再复理智的时候,竟然发觉他那一只未被战无痕扣住的手臂,居然环上了男人坚韧的腰背,紧紧将对方拥住。
即刻,战行云非常敏锐地察觉怀中的战无痕微微颤粟,尽管那只是非常短促的瞬间,尽管以前两回床事这个男人同样也在他身下喘息颤抖,但是刚才那股悸动却与之完全不同!!!
这世上能有什么事能让哥哥那样的怪物轻易触动?就连握住他腕部的手掌也难以自持?所以战行云便自然面然地挣脱,合臂更加牢牢地圈住了男人,让他们的身体紧紧相贴。
战无痕的双手亦同时更用力地抓住战行云的后背,感受着弟弟身体里开始窜动的脉动,稳稳地围住无言的青年慢慢伸手抚摸着他的头发与肩背。
他们便这般静静地相拥站在原地,闭着眼睛感受来自对方的温度。
十二
战行云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胸膛仍然如此强壮,如此坚实亦如此温暖,当他们相互依靠之际、几乎便要使他记起了那个幼年时小心呵护他的怀抱。
但是战行云如今毕竟已不是当年那个轻信于人的蠢孩子了,只是现实的境况让他不愿在此刻睁开眼睛确认:眼前的战无痕究竟待他如何?
“说起来……”
良久的沉默之后,战无痕停上抚慰的动作;言语间已是战行云习惯的玩弄之意,自然他的身子也已挺拔再无颤动:“前两次可都是我让了你,这一回也该是小云儿遂了我的意罢!”
“休想!”
战行云怒吼一声,立即打消心中稍升的温情。
尽管明知道男人故意煸动他的怒火,但是他仍是忍不住生气。因为,战无痕似乎完全不将他之前的矛盾与痛苦放在眼内,而且反倒是极其乐意见赏。
战行云狠狠地扣住战无痕的双臂、脚下使力狠逼,他二人身形同时拔地而起在半空中飘荡后退,不一刻男人的后背便贴在了一株参天古木的树干之上、战行云亦随之压了下去,手臂跟着下滑搂住了哥哥的腰。
当战无痕带着他惯有的轻笑捧起其弟双颊时,战行云突感心烦意乱;他不客气地拂开男人的手掌打去了可能会出现的亲吻,只三、两下便剥下了哥哥身上松松披着的外袍,露出一具有着完美刚硬曲线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