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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哪次她不老实的时候你发作一次把她给打发了,都能?震慑院子里其他人,偏你就非要装作不知道看不见,非要等?到今时今日出?了事。
今天好在是碰上?我反应过?来了,要是我稀里糊涂没反应过?来,等?她爬到床上?才发现呢。又或是她胆子再大些干脆从外面?弄些药回来,到时候你是准备打杀了她,还?是干脆把我也撇了不要,正好如了大奶奶您的意。”
夏荷想当姨娘的心思武承安早就知道了,两?人还?没成亲之前他就犹豫过?是不是该把人放出?去。
可夏荷年纪还?不到,无缘无故被自己这么个没脾气的主子赶出?松云院,不管找什么理由?她回到家里都不会好过?。
这些年能?安心守在自己这个病秧子身边的奴才不多,松云院里这几个大丫鬟哪个没因为自己受过?西院的气,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武承安也不愿意断了这份主仆情。
想来想去还?是暂时把人留下,想着要是她老实最好,等?过?两?年到年纪了他就做主给她备一副嫁妆,或在府里找个管事嫁了,日后还?回府里来做个管事娘子。或还?了卖身契给她,让她回家自寻良人。
要是不老实,那就怪不得用来做个靶子,正好给孟半烟杀鸡儆猴用。也好让府里上?下更加明白,孟半烟这个大奶奶不是摆设,自己当初答应她的话,也不是句空话。
成亲这么久,孟半烟还?从未见过?武承安冲自己发这么大的火气。自己也不是个泥人儿,被他这么一胡闹也来了火气。
可再仔细一看已经把自己气得直哆嗦,连眼眶都红了一圈的武大少,孟半烟到了心口?的火气就又散了大半,干脆起身去桌上?把自己的小账本拿过?来。
“你看,这是咱们松云院里的账目。夏荷管采买,她手里的账我是仔仔细细查过?的。
老百姓在外面?买鸡蛋,京城里的价是三?文钱两?个。往府里大厨房那边送的,报上?来的帐三?文钱才能?买一个,有时候一个都买不到。
夏荷管采买的这几年基本都维持在两?文钱一个,咱们院子里吃的东西,都比别处便宜些。”
“都说厨子不偷五谷不收,管采买管厨房的要是半点油水都没有,这府里怕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可要由?着他们胡来那也不行,没道理当奴仆的赚得盆满钵满,当主子的倒成了冤大头?,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孟半烟把管家权接过?来,着重要办的有两?件事。一是府里的账目和西院贪墨的钱财,二就是府中各处大小采买管事私底下那些小算盘。
在账上?面?作假是最容易也最没用的,稍微聪明些的采买都跟外面?的人有勾结,从源头?报价就跟老百姓过?日子不一样,一粒米一根针只要能?过?一道手就能?赚钱,或多或少罢了。
孟半烟把账对完,跟孙娴心确认过?这些事她心里有数,府里的管事贪的这些不算多,才暂时放下没再一一盘问?。
对于夏荷比旁人手更紧这事,孟半烟心里是满意的。这段时间?甚至对夏荷是高看一眼的,要是她能?压制住当姨娘的心,安安心心在采买上?待着,她是打算等?搬去东院之后,就提她做个专管采买的管事。
手底下管着几个人,专门负责东院采买那一摊子事,手里有银子有钱的,以?后就不算是内院的丫鬟了。真要有那么一天,什么姨娘通房的,哪有自己做自己的主来得痛快。
“我本是打算把夏荷立起来,让府里其他人知道我能?容忍的底线在哪里,时间?长了他们自然?就会自己调整,不管他们私底下从哪里省这一抿子出?来,总归要依了我的规矩。”
“谁知这姑娘心还?挺痴,一门心思就想做大爷的姨娘,这也是她的命。你说,我做这些琢磨这些是不是都是替你着想,这府里这产业可都是你的,我可是一颗心全扑在大爷身上?了。”
“孟半烟,你可真是……”
武承安看着捧着账本跟自己扒拉得有理有据的妻子,说生气吧好像又犯不上?,说不生气了吧又怎么都过?不去这股劲儿,真真噎得慌。
“我怎么了嘛,大爷就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大奶奶哪能?没有道理,这世上?的道理都在大奶奶嘴里,我哪里说得过?你啊。”
要说道理孟半烟字字句句都是理,但武承安心里就是不高兴。两?人成亲这么久,武承安心里明镜似的,是自己离不得孟半烟不是孟半烟离不得自己。
他看着坐在床边一脸坦荡的孟半烟,心里不禁涌起一股委屈。实在忍不住哑着嗓子问?她,“你怎么就不生气呢,要是万一我真的收了夏荷,你会不会难过?啊。”
“肯定会啊,咱们俩说好了你我成亲你不能?纳妾。我这全心全意为了你跟西院撕吧得比狗咬狗还?难看,转头?你给我在后头?纳姨娘,我不光难过?,狠起来拿把刀剁了你也不为过?。”
孟半烟光是说这话,眼神里都露出?几分凶色,却把武承安看得心里舒坦了不少。看向孟半烟的眸子里都多了几分笑意,仿佛刚刚气得要死的人压根不是他。
“那你还?容得了夏荷天天在我跟前晃悠,要换了我,知道你身边有个心思不纯的,我就要早早地打发了。别说是府里,就是京城也不许留下。”
“因为我信你啊,只要你不愿意,就算夏荷再怎么想你不还?是一脚把人踹开了。可要是你动了心,我赶走一个夏荷赶明儿再来一个春荷,我就是把你拴在我裤腰带上?天天守着,怕是也守不住。”
孟半烟知晓武承安爱自己,也知晓自己虽喜欢他,但肯定还?比不上?他对自己的心意。
有人把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滋味很好,即便早就自诩看透了人性人心的孟半烟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