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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行江湖依剑沐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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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頁(第1页)

李相宜臉色鐵青,咬牙切齒道:「追!給我捉活的!」

今夜月色欠佳,密林間透不進多少銀光,多數時候漆黑一片。李長安尋了株枝幹粗壯的大樹,喘息了口氣,不由得苦笑。這世道怎麼一回事?長的好看的都是凶婆娘?一言不合就要打打殺殺。況且她不曾記得有這麼一號人物,或是仇家的子嗣有叫這個姓名的。而且此人有二品大龍門的身手,可不像一個隨意任人魚肉的風塵女子。

倘若只對付一個李相宜便也罷了,她身邊那些武夫可也不是吃素的,光小宗師便有不下三人。這上小樓若是拿到江湖中來,足以開宗立派了。

不遠處傳來樹叢枝葉間

的沙沙聲,李長安嘆了口氣,打不過,總跑的過吧。

從入夜,直到天際泛白,讓李相宜也未曾料到,李長安硬生生領著他們一夥二十幾號人在這小重山腳下兜了一夜的圈子。不論他們是如何暗中配合,左右包抄,瓮中捉鱉,或是前後夾擊,李長安就如同泥鰍一般滑溜,總有法子從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破網而出。

更令李相宜氣的跳腳的是,不僅如此,再李長安最後一次與他們周旋後,回到了原點不說還順手牽羊走了一匹馬,年輕漢子哭笑不得,順走的又是他的馬。

李相宜冷靜了半晌後,吩咐眾人原地休整半日,午後上山。眾人皆是鬆了口氣,總歸說來他們此行另有目的,這個半路殺出來的偷馬賊興許只是李姑娘的一時興起,只是細細一想,能讓李姑娘如此追殺到底的人,那偷馬賊還是頭一個。眾人免不得私下有猜測,卻也不敢聲張抱怨。僅有被偷馬的年輕漢子嚼出了味,昨晚篝火前依稀聽見李姑娘喊出了那人的姓名,叫什麼來著?李長安?

女魔頭李長安?

即便走遠了些路程,仍被人時時刻刻惦記的李長安渾身一顫,她勒停馬回望了一眼。斷定無人追上來後,在四下尋到了一處小溪。隨意洗漱了一番,而後便在溪邊盤腿打坐。

不知過了多久,當她睜眼抬頭時已是午時。驀然,她眸子一縮,一群黑影宛如鴉林從她上空一掠而過,朝著小重山奔去。李長安刻意收斂了氣機,雖比不得地仙時那般無聲無息,但一品長生之下也難察覺。

李長安起身走到樹底解開馬繩,拍了拍馬兒的脖子,「乖孩子,回去吧。」

當馬匹朝著來時的路撒腿狂奔時,李長安腳下邁出一步,緊隨其後。

兵戎相交時,沒有喊殺聲,沒有哀嚎聲,唯有刺入血肉的破風聲,與血花濺射的鋪灑聲。李長安靜靜蹲在一處矮叢中,凝望著這場無聲無息的廝殺。

李相宜的手下皆持劍,而另一方黑衣蒙面者持刀,雙方皆在為取敵方性命捨命相博。江湖中人即便有利可圖也決然不會以命換命,除非是血海深仇。可李相宜一個風塵女子,要的就是八面玲瓏的手段,怎會蠢到與人結下此等深仇大恨?

顯然黑衣蒙面者有備而來,在將李相宜身邊的幾名小宗師合力絞殺後,仍有兩名大龍門與一名金剛境站著。而圍在李相宜周身的那幾個渾身浴血的漢子已是強弩之末,直到此時,那風姿卓絕的女子臉上仍未有一絲畏懼,甚至從她的身上透出一股視死如歸的氣勢。

李長安閉眼嘆息,這種類似的場景好似一個月前。

她仰頭自語:「就這麼死了著實有些可惜啊,洛陽,不然你在替我救人一回?我還有些話想問她呢。」

白衣女子自然不可能如她所願天降神兵,可黑衣蒙面者的刀已劈向李相宜。

李相宜眼睜睜看著刀鋒劈向自己的腦門。

下一瞬,她被人擁入了懷中。

一刀,劈空了。

其餘刀下,炸開了血霧。

第18章

平地起風,沙影重重。

尚站著的只有五個人,李長安與李相宜,三個黑衣蒙面者。

方才李相宜若是拋下同伴性命,想從那名一品高手手中逃走也不是什麼難事。由此可見,李相宜是做好了隨時赴死的準備。李長安不由的感慨,如今的江湖小輩可真是不知惜命,想當年她被那些所謂的正義之士攆的四處逃竄,也沒想過要拼命。畢竟,命都沒了,那些臉面道義又能值幾個銅板?

「李……」

李長安一指覆在那片略顯蒼白的朱唇上,低聲道:「旁的不說,眼下你是想活,還是想死?」

李相宜怔了片刻,似有些為難。她既不想死,卻也不想被李長安所救。

李長安輕聲笑道:「既如此那就由我替你做主了。」

話音未落,三名黑衣蒙面者身形一閃出現在二人周圍,各守三點成包圍之勢。李長安一手攬著李相宜的腰,一手抬起,不知從何處飛來的利劍瞬時便穿透了右側一名黑衣蒙面者毫無防備的背後,再從胸口處穿出,飛入了李長安的手中。餘下二人沒有絲毫猶豫,迅向後掠去,再度與李長安二人拉開了幾丈的距離。

李長安的青衫隨洶湧而出的氣機內外翻飛,兩名黑衣蒙面者對視了一眼,調轉身形拔腿就跑。

李相宜急切道:「莫留活口!」

李長安遲疑了一瞬,縱身追去。那名一品高手興許知曉今日難逃此劫,與身旁的同伴通了個眼神,二人各自散開。一人返身迎上李長安,另一人則從旁繞開,徑直朝李相宜襲去。李長安冷冷一笑,頭也不回,手臂一甩,飛劍脫手而出,一顆頭顱高高拋起,那人的身軀仍慣性向前滑出幾丈,停在李相宜跟前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