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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曄一邊說,一邊迎著遲淵進了包廂。眾所周知,與遲淵那張臉成反比的就是他那脾氣,矜貴傲氣得很,這麼多年,也就6淮能逆著他。
提到6淮,成曄不禁幸災樂禍地一笑——6淮和遲淵對上,可是千載難逢的一場大戲。兩人可能是命里不對付,還偏生竹馬竹馬,門對門從小到大,「死對頭」三個字可能是為他倆而生的,比家世、比學歷、比顏值,連同遲淵最後收心的那段感情,兩人都處成了情敵。
也不知道是不是情場失意對6淮打擊太大,一聲不吭就出國留學,呆了兩年,最近才回來。
這場針鋒對決的大戲因一人缺席而短暫落幕,卻沒想到今日能碰上。成曄低頭喝了口酒,不著調地吩咐了個人,要對方將隔壁的6總請過來。
遲淵被人簇擁到中心位坐下,喝著別人敬的酒,眼睛也不忘盯著門看。
「遲總最近是忙得很啊!感覺好久沒見過了!」
遲淵順著聲音望去,對人印象並不深刻,暗自腹誹成曄組局組的是些什麼人,沒搭腔,好在話被發小王濤懂眼色地接走。
「我都沒想到你能來同我們喝酒!方棲名那小子不是管著你麼?」王濤擠眉弄眼,「也能放你出來?」
提到愛人的名字,遲淵銳利的眼眸柔和了些許,倒是也沒否認,輕聲笑了下:「在這挖苦我呢?」
「這好不容易聚一次!必須罰你多喝點!」眾人起鬨,在遲淵面前擺上一排酒,「全喝完!這成雙成對的就是傷人啊!」
方棲名,促成遲淵和6淮三角戀的關鍵人物,任誰也沒想到「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遲淵和一向「高嶺之花,不食人間煙火」的6淮能同時栽到同一個男人身上。
不過要說是真愛,遲淵也沒真的帶人見父母,所以其中有些東西還是值得耐人尋味的。
遲淵也沒推辭,他端起一杯,才湊到唇邊,就聽到那熟悉到有些欠揍的聲音。
「成曄?好久不見。」
門只半拉開,來人站在光影的交界處,照得那深邃的五官半明半昧,卻更覺穠艷,只是薄唇緊抿著,硬生生將天然帶笑的桃花眼削弱了三分,使整個人看上去頗為冷淡。
遲淵舉杯的手頓住,不知道成曄這廝說了什麼,他感覺6淮的視線精準地在他身上落了幾秒又若無其事地移開。
於是酒杯調轉了個方向。
6淮已經說了告辭。婉拒了「給大傢伙打個招呼」的提議,卻看見遲淵掛著笑朝他走來。
動作無端就慢了半晌。
雖然回國前就知道日後免不了要和遲淵見面,卻也沒想到他們兩人在不該有的緣分上總是默契。
長長的眼睫垂落,掩住眼中那若有似無的情緒,6淮輕笑了聲,先於遲淵開嗓。
「好久不見。」
好像將名稱省去,這份好久不見就稀疏平常了許多。
遲淵聞言卻是一愣,突感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但沒等仔細想明白,就看到6淮轉頭面向成曄,大有要忽略他的架勢。
「那我就先到隔壁去了,之後有時間再聚。」
「6總,何時也學會了這樣敷衍人的話術?」遲淵揚眉,話語不由得帶上些許諷刺,他淡淡掃了成曄一眼,對方就自覺低下了頭,於是他對著6淮含笑繼續,「來都來了,一聲不吭就走,也不知道6總在怕誰?」
一句話就說出了硝煙味。
成曄感嘆不愧是遲淵,他偷瞄了6淮一眼,眼見著對方斂了唇角笑意,整個人的氣場都沉了下來,他默不作聲地滑出兩位大佬對峙的場子,一心只想跑到邊緣區域吃瓜。
「遲總說笑了。」
6淮終於盯上了這張朝思暮想的臉。
時隔兩年,有些事沒變——遲淵說話還是這麼沖,也有些事變了——他沒想到對方會主動走到他面前來。
「沒有什麼怕的。」
可能算作違心的話,6淮直視遲淵的眼睛,淡淡道:「是太久沒見了,那就在這吧。」
屏住呼吸想看戲的眾人本預料的是劍拔弩張,卻不想被6淮輕輕放下,而遲淵本人也不由得泄氣,神色複雜地瞧著6淮,暗自皺眉,覺得和自己的想像有點不一樣。
「好啦!別愣著了!來玩來玩!多了兩人,光喝酒有什麼意思?」成曄懟了王濤一下,瘋狂使眼色,手裡卻已自覺地拿了轉盤,「玩個刺激的!」
王濤登時心領神會,那小眼睛一轉便隨之起鬨:「就是就是,加點碼。真心話大冒險?俗點容易上手!」
方才他來就沒整這些花活,現在一個個全附和要安排上,這是等著他們兩人入套呢。遲淵抿唇,用餘光瞄了眼不做反應的6淮,倒是也沒反駁。
「先慢著。」遲淵見人都一一落座,突然發聲,他不動聲色地舉起酒,「6總怎麼說也算是來遲了,不罰一杯不太好吧?」
不知有意無意,兩人面對面坐著,恰好是橢圓茶几的長軸,再加上著晦暗光影,遲淵便有些看不清6淮的表情。
成曄剛想附和,卻像是又想起什麼,到嘴邊的話拐了彎準備打個圓場:「遲哥,算了吧!等下不是有機會嘛。。。。。。」
「非喝不可?」
6淮突然出聲,讓成曄未說完的話吞回了肚子裡。他眼中笑意殆盡,即使唇角微勾,也顯得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