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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洛洋的羈絆在分開的這幾年已經被逐漸消磨的沒了影子,直到那兩本證被蓋上印章,落到他的手上,才重讓霍邵哲感受到了他和洛洋之間的關聯,而且還比先前的更加深。
可這個時候突然就要他斬斷這根捆繩,霍邵哲只要一想那樣的場景疼痛便是撕心裂肺。
他不能,也絕不接受!
「他是我的,只能和我結婚,不能離!」
楊濤看著他執念頗深的樣子,眉頭皺的極深,對峙到最後也只能無聲的嘆了口氣。
他突然有些看不透霍邵哲,表現的分明是一副喜歡極了的模樣,做的事卻總是不及他眼裡深情的半分,都是些混帳事:「那你為什麼不能對他好一點?和他好好說話,多問問他想要什麼,不要讓他總是難過。」
「他真的會難過嗎?他根本就一點也不在意,又怎麼會難過?是他不和我好好說話,我不過是想讓他多看看我,至少也拿出些真心去喜歡我,可他一點也不捨得,他不捨得……」
「你這又是何必,感情是兩個人的事,你這樣只是互相折磨。」
霍邵哲沉默著,他無法回應楊濤,站在一旁的厲林毅從剛才就很安靜,他似懂非懂的看著兩人,很有眼力見的沒有插話,第二杯酒被推到面前也皺著眉喝的很安靜,沒去試圖詢問事件的更深。
這個夜晚突然就安靜了,外界的嘈雜滲透不進霍邵哲的心,隨著味蕾上的苦澀叫他的浮躁逐漸沉澱,忽然之間就明白了,感情一直以來都很無理,這麼多年的堅持也是同樣的可笑無理。
早就已經成習慣了,又怎麼能說改就改?都已經捧在手心了,又怎麼能說放下就放下?
霍邵哲其實也明白的,他這般氣悶,只不過是希望可以被人安慰,似乎也是有人來勸解的,但他真正想得到的,卻從來都只有那一個才能給予。
楊濤的酒實在太苦,苦得他竟是沉下頭開始無聲的哭泣,終於是宣洩了這些天的委屈。
楊濤看著他顫抖的肩膀,到底還是帶著看孩子的眼光,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可張了張嘴卻無話可說,惻隱之心到底不會給霍邵哲,最後便只能作罷。
霍邵哲埋著頭,一整夜都顯得消沉,只那一杯酒好像就讓他醉倒,迷迷糊糊的嘟囔,斷斷續續的哭泣,說著無人聽懂的話,直白的舉動讓人一眼就看出失戀,毫不遮掩的樣子像個未出社會的毛頭小子。
唯一還算機靈的,就是離開時曉得裝可憐,順走了楊濤一罐上好的茶葉,回了家就抱著那鐵罐躺在哭著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頂著鏡子裡腫脹的雙眼發懵,沒有過多攝入酒精,所以一切都被記得很清楚,鬱悶得霍邵哲想抽自己兩巴掌。
自閉過後他就開始思考茶葉的去處,他是想給洛洋,卻不知該以怎樣的話術把這東西順理成章的送到對方手裡,製造些見面的機會。
但那天分開時他的狀態稱得上差,霍邵哲便有些畏畏尾,洛洋的態度很明確,這才過了幾天,如果他又往上湊,得到的回應或許還是拒絕。
每每想到這,霍邵哲就滿是不服氣,在心裡腹誹完洛洋後總也要罵自己沒出息,這麼多年,一點長進也沒有,面對洛洋還是一樣的犯賤,任由對方牴觸推遠都不怕,緩了一晚上,又什麼都不怕的去礙人家的眼,甚至比先前更加想得到洛洋的目光。
這次也一樣,起過放棄的念頭後,他就會進入渴求期,渴求靠近洛洋,去感受他的氣息,獲取洛洋沒有離開的安全感。
這會兒正是他最抓耳撓腮,最難以忍受的時候,可這一次卻完全沒有理由靠近洛洋,並且他們兩人的生活軌跡在這幾年間已經完全分離,霍邵哲到現在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洛洋出了家門會去哪裡,在哪裡工作更是不清楚。
霍邵哲坐在座位上懊惱的搓了搓發頂,意識到這段時間好不容易得來的相處都被自己拿來鬧了變扭,絲毫沒能填補落下的空缺。
到了最後,霍邵哲也實在沒辦法,便想著只能去找和洛洋熟悉的楊濤,可剛起意,突然就接到了洛洋的電話:「你最近有空嗎?這邊有個局,我想和你一起去。」
洛洋說的很直接,一句也沒提先前的尷尬,意思簡潔明了,霍邵哲鬆了口氣,更加不會去提,想也沒想就一口答應下來,倒是讓對面的洛洋頓了頓,才交代:「不是什麼大的局,就是年輕人玩玩,不需要穿正裝,到時候我去接你,詳細的見了面再說。」
洛洋似乎有些著急,霍邵哲甚至來不及再說什麼電話就被掛斷,他也難得沒和洛洋計較,顯得有些激動的收拾東西準備下班,厲林毅被他突然的動靜嚇了一跳,鑽出腦袋問:「怎麼了怎麼了?啥事兒這麼高興?」
「他要帶我出去,說是就來接我了。」
「他?……」厲林毅愣了愣,很快就明白過來話中的是誰,頓時氣不打一出來,嫌棄的說了句:「瞧你不值錢的樣,有什麼可著急的,他說來接你,你等著不就好了,那人又不能跑了。」
霍邵哲笑了笑,根本不在意他的這些話,起身就匆匆離開,他也知道洛洋不會來的這麼快,但就是等不及,到了樓下更是迫不及待想要立刻見到面,好幾次按耐不住想打電話詢問,最後又被壓下,深呼吸著忍耐。
洛洋的車在川流不息的街道上不甚惹眼,漆也只是普普通通的白色,可霍邵哲卻在他進入視野範圍的那刻就鎖定了它,克制不住的慌忙靠近,最終卻被紅綠燈擋住了去路,看著洛洋逐漸靠近停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