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1页)
直到此事发生后第二天他听闻坤宁宫的胡皇后在宫中施行巫蛊之术,诅咒成化帝。他再联合他母亲被带走前说的话,他便知道,他母亲的死,绝对同此事有干系。
可虽然知道两者之间有关系,可他当时又能如何呢?杀他母亲的人是太后,他就算告到了成化帝面前,他会因为一个女子去惩罚自己的母亲吗?答案是不会!
一个商户之女,死便死了,何人会怀疑到太后头上?
后来他被周知远接回侯府,侯府主母方银珠早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待周知远被派离京时,她直接将他卖给了人牙子,待周知远回京时,也只是说自己贪玩跑出府自己走丢了。
后来,周知远是在一座青楼里找到他的,而至于他为何会出现在青楼,那可还得问问方银珠。
想到这些,他手中的杯子被他握紧,出现了裂痕,后直接被他捏碎,瓷片割伤他的手心,流了一手的血。
宋宓没想到提起他母亲导致他反应这么大,赶紧问道:“你没事吧?”
徐长风回过神来,朝宋宓轻轻摇头,后说道:“我母亲,是被人蓄意杀死的。”
他也不知道为何会对宋宓说这话,只是这件事憋在他心中那么多年,如今吐出来,心里舒服多了。
宋宓听完他说的话,还未回应便起身从柜子里翻出纱布和药瓶,“先处理一下吧!”
还未等徐长风拒绝,她直接掰开对方的手,清理掉他手中的茶杯碎片还有残渣,随后再给他上药。
徐长风看她低头认真为他处理伤口的样子,有一瞬间恍惚,不知为何总感觉有些别扭。
宋宓动作也快,一下就帮他包扎好,动作轻柔细致,她满意一笑,“好了。”
徐长风抬手晃了晃,宋宓收好药物,她关心方才徐长风的话,走过来问他道:“可知道杀害你母亲的凶手?”
徐长风心中悲恸,吞了吞口水哽咽道:“知道。”
宋宓见他没打算说出是谁,她也没继续追问下去,只是轻声道:“既然知道,那不就好办了?”
既然知道是谁害死的,那就要想尽办法让那人付出代价,如她一般,去报仇。
徐长风发笑,“宋宓,到现在为止,我都还不懂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她为人秉直吧,可朝中臣子她说下狱就下狱,说杀就杀,说她奸佞吧,可她杀的那些好似都是藏有恶事之人。
忠臣佞臣,本就是对立关系,可评判这两者的标准又是什么呢?若一个人品行恶劣,恶意打压其他臣子,但他却在危难之际上战杀敌保家卫国,这是忠是奸呢?
再者,又有人到处搜敛民财,却将得来的钱财全部上交给皇帝,对皇帝的话唯命是从,这又算什么?
宋宓也不知,自己算什么,善事她没做多少,可恶事自己却沾染上不少。
她也叹了一口气,“你不必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只需要知道,我宋宓,杀的那些人,他们绝不无辜。”
追杀不止
徐长风愣了愣,他不得不承认,他从来都未了解过宋宓,即使看到她在朝堂之上搅弄风云,他也是对其有着偏见。
她肆意张扬,遇到想要做的事就去做,何时在乎过别人对她的看法?同她相处这些时日以来,只觉她似乎有千万般变化,心思藏得又深。
宋宓此刻就坐在他身边,他微微侧首便能看到对方,可他却想着方才她说的话,瞬间出了神。
手掌心忽而传来轻微的痛楚,将他从深思中拉了回来,他朝自己手掌一看,原来是宋宓用手指用力戳了一下。
他忽而收紧,惹得宋宓有些不快,只见她轻嗤一声:“我被你伤得那样重都不觉着疼,你这才什么程度?与我身上的伤根本不值得一提。”
她起身,向门外走去,随后说了一句:“就当是个小教训。”
徐长风轻笑,觉着真是孩子把戏。
到了夜间,明月当空,徐长风一人站在院子里,他手中拿着一枚玉佩,轻轻摩挲,看着出了神。
这是他母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也是他唯一的念想,几千个日日夜夜,全部都是他一个人在撑着。
听到远处脚步声传来,他侧首望了一眼,随后将玉佩藏进怀里,而后看向声源处。
来人正是霍青风,见徐长风一人站在这里,随后过去打了招呼,“在下远远望见一人站在此处,还当是宋督主呢,走近一看才知是徐镇抚。”
徐长风朝来人拱手行礼,“霍堂主。”
“何须如此客气。”
霍青风也笑着拱手回礼,只见他一人在此,又问,“已然夜深,镇抚怎还不早些歇息?”
这酒楼也是刚打烊,他在前面忙完了才回到后院里的,打远处便瞧见有一人在此处站着,似有心事一般。
徐长风笑着回道:“无事,只是心中有些事情,想着也睡不着,便出来站着了。”
霍青风了解后,想着让他自己留在这,便说道:“那霍某便不打扰您了。”
徐长风躬身示意,待霍青风要走时他忽然叫住对方,“霍堂主。”
霍青风转过身,疑惑问道:“徐镇抚,可是还有什么事?”
徐长风朝他走去,躬身一拜后道:“徐某还真有一事需要同霍堂主打听。”
“哦?”
霍青风来了兴致,“是何事?”
“借一步说话。”
徐长风抬手示意,随后领着霍青风进到自己屋内。
待霍青风坐下,徐长风给他斟了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才坐下。
“我今日想问的事,是有关宋督主的,不知您可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