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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宋瑜瑩送回房間,周程喊住宋希玉。
冬夜廊下,周程孤身站著,眼裡閃光,欲言又止。
宋希玉對這個姐夫了解不多,從宋瑜瑩口中感覺,周程是個標準的丈夫。
「今天早上複查,瑜瑩的病又復發了,她說不要告訴你,但我覺得你有知道的必要,再說,怎麼可能瞞得住呢。」
周程無奈:「她總是這麼自以為。」
宋希玉大腦空白了幾秒,她十年所學的醫學知識在這一刻竟然無法解讀這幾個字,她木然的張了張嘴巴,道:「知道了,我明天回醫院看看病歷。」
「嗯…」周程喉嚨里一道氣聲,像是回應,又像是哽咽。
毫無目的的開車,在不知名的小路,宋希玉停下車。
後知後覺的,心底深處的焦灼像噴泉似的湧出來。
所以今天晚上的所有話,宋瑜瑩是抱著什麼心態跟她說的,遺言?
她是抱著什麼心態聽的?她覺得宋瑜瑩是因為生病導致的心理缺失。
事實上,也的確是。
她在死神手上搶回過很多人,也曾在呈直線的心電圖前垂頭很多次。
理智告訴她生老病死是常態,病程不可逆……她太清楚了。
正因為太清楚,她更深陷泥潭。
…
聽見門口響動,許沁從打盹中醒來。
宋希玉脫掉皮鞋:「還沒睡?」
「我剛才在看春節聯歡晚會,年快樂呀,希玉小姐。」許沁笑。
「嗯,年快樂。」宋希玉回一抹牽強的笑容。
許沁沒反應過來。
電視機里正在播放小品,嘻嘻哈哈的聲音在黑夜顯得突兀,宋希玉朝樓上走道:「早點休息,別太晚。」
「哦…」許沁還問點什麼,仰頭看見宋希玉心事重重的臉色。
她突然想起來去年也是如此,好像過年對於宋希玉來說,並不是喜事。
宋希玉走上二樓。
很多時候許沁希望自己能勇敢一點。如果是駱北北一定會在第一時間詢問。
但她自卑,自愧。
她總是在仰望。
就算宋希玉平易近人,沒有架子,但觀翠園的人一直守著一條隱形的階級。
許沁可以作為傭人問宋希玉的生活,可她很難作為朋友去問宋希玉的私事,在不對等關係里,她不是一個主動的人。
可是她想要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