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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齿难忘下一句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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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第1页)

珍重到陈牧成想要暗无天日地藏起来守候,不跟任何人分享。哪怕是杨乘泯,陈牧成也吝啬得不愿意乍泄一点痕迹。

然而眼下,陈牧成稍微从杨乘泯肩上彻开一点距离。他跟杨乘泯交视,主动讲出来,犹如把他的心爱之物原封不动地还回去。

把过去还给杨乘泯,也代表他接受杨乘泯现在的不美好了。

“哥。”

他说:“我在意的是你。”

“你小时候给我过生日,跟我说生日安宁,我在意的是你。”

这个话像毫无预兆地拉回先前在理发店,杨乘泯问他在意什么。

显而易懂。因为那道疤背后有他存在,他在意他,所以宁愿留下来,宁愿甘之如饴地回味那份无望的疼痛。

杨乘泯感知不到他那时迎合局势斟酌出的一个祝福对陈牧成持之多大,多深远的里程。他觉得眼前这份巨大的冲击像把他从海里拍到岸上。杨乘泯面无表情地看着陈牧成,凝到一个点上去思考一个问题。

总要有缘由的吧,喜欢肯定是有缘由的,不会无缘无故喜欢的。

在感情这方面上,杨乘泯这个人很少去开口求证一些什么。例如你喜欢我什么,你为什么喜欢我,你真的喜欢我吗这种听起来极为没把握和没自信,甚至裹挟卑微、可怜的低姿态求证。

但也只是很少,不等于绝对。

杨苍还没来,陈明宏和杨东也还在聊,饭菜没上来先畅所欲言地开一壶酒。

他们推杯换盏间,杨乘泯平静地靠在红木椅子上,问陈牧成:“你说你小时候就喜欢我,就是那时候吗?”

陈牧成点头,又摇头。

他和杨乘泯没有过这样两个人坦然随常地谈论一件彼此都在其中占据重要存在的往事。其实还有别的,按理说既然开这个头了那陈牧成这张停不下来的嘴就要顺着逆着一股脑都拎出来了。

但陈牧成有陈牧成的顾虑,他想了想,还是没说别的,只回答:“还要更早。”

早到什么时候,早到你那时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只是凭着趋利避害的本能去辨别我是善是恶吗。

不必再执念了,对杨乘泯来说到这里就够了。知道在所有人都视他为包袱和累赘的时候还有一个人喜欢他就够了。

杨乘泯不再言语。陈牧成注视着他,眨一下眼,又自顾自戛然回到先前的话头:“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但是我现在看到你总会想,要是你是我亲哥,要是你按照正常的轨向去走,你会长成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说:“我总是不忍心看到你现在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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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能搞骨

杨乘泯通透不出来这个正常的轨向是什么轨向。是美满的家和完整的爱吗,是平静的日子和安宁的生活吗。若是这样的话,似乎他和陈牧成,乃至杨苍,都不曾步入过正确的轨向。

没有谁是那个幸运者,只有与之比较的幸运。

但幸好陈牧成是那个与之比较的幸运。尚且不用羽翼丰满,尚且还能赖有仰仗。

所以也不重要了,事到如今什么都不重要了。

服务员在这时开始五花八门地上菜,杨苍大摇大摆入座,来得很巧地坐在杨乘泯旁边。

能容纳几十个人的空间,杨苍偏偏选在杨乘泯旁边。一霎那静闻针落,直至在两人间目测不出冲突,气氛才又松弛起来。

陈牧成还是感觉难捱,尤其是他上次去杨苍公司闹的那出,杨苍不跟他计较是杨苍不跟他计较。陈牧成怕他发泄在杨乘泯身上。

到后来,饭菜还没上完,他拽上杨乘泯的衣服,小声说:“哥,我们走吧,去看电影吧。”

果汁倒到一半,杨乘泯闻声搁回去,在离身前,不紧不慢地跟杨东问了个好。

他现在已经完完全全叫不出爸爸这个称呼了。对于杨东,杨乘泯至今还用您这个敬语,只能说是杨乘泯不想把一些面上的东西搞得太难看,别无其它。

“不知道您在国外过得怎么样。”

他开口,隔着一张桌子的面对面,没有波动地看着杨东,明里暗里,打开天窗说亮话:“但您的手该收一收,伸得太长了。”

更浅显易懂的,语气明明平静,但彻里彻外透露着强硬:“不要再擅自插手我的事。”

一瞬陷入诡异的沉默,具体是什么事,在场的人大概都诸如明镜。

杨东的面色有些不太好看。虽然他确实没把这个儿子当回事,但回想,那时出国前他还是很懂事的性子。让他留下就留下,让他没事不要打扰他他就不打扰他。

这么逆来顺受好摆布的人,如今一晃,有朝一日居然会反唇相讥地顶撞他。

杨东脸上挂上干巴巴的笑,面对如今他拿捏不住的杨乘泯,他感到失去了父亲这个身份的面子和高高在上。

沉默间,杨东尚未考量出适宜的圆场话,杨乘泯身旁的杨苍突然扯了个笑,很悠闲地晃了两下手里的红酒杯,品一口,从容自在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下一秒,红色液体破杯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外泼及杨乘泯身上,自头发一路争先恐后地泄淌下来。途经眼睛,鼻子,嘴巴,最后滚滚滔滔,在衣服上濡浸。

他一脚踢开碍事的椅子,挑衅地在杨乘泯身前弯下腰,嘴角挂上似笑非笑地弧度:“说什么呢?什么意思啊?说相亲那回事呢你有什么身份不满的真把自己当成多清高的主儿了啊。”

陈牧成不是很明白杨苍什么意思。按杨苍的脾性出发,在杨乘泯和杨东之间,他就是个看笑话的场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