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1页)
杨苍还是那句:“你说不来就不来?”
陈牧成不断后退挣扎,被杨苍抓着腰上的绳结就大步流星往前拖拽,绝对的力量死死压制陈牧成,不管他有没有磕到碰到,走得好走不好,杨苍绝决得头也不回。
上了楼,陈牧成远远就看见三门诊外在排队。四周噪声喧哗,细细碎碎的讨论和直白指点的目光,都像聚光灯一样密密麻麻集中打过来。这让陈牧成感觉他像马戏团的猴子,好笑,狼狈,来演一出供所有人取乐,唯独对杨乘泯有影响的表演。
他的头埋得低低的,企图遮住脸。至走近了,近到门外,杨苍彻底钳住他的肩膀狠狠一扳,一点面子没给他留,猛然用力踹他进去。
陈牧成和门撞得那下很疼,鼻子酸酸的胀胀的。他不敢睁眼,力推着他倒。却没有想象中更疼的撞击,反而在扑面而来的失重感中稳稳砸进一个怀抱。
一个温热的,宽阔的,糅杂着消毒水味和淡香的怀抱。
陈牧成下意识睁开眼,他靠在杨乘泯怀里,贴着杨乘泯的肩,和他挨得很近。杨乘泯没戴口罩,他的嘴唇几乎擦着他的脸,甚至气息都打给他。
陈牧成从来没有和杨乘泯这么近过。他能看清他的睫毛长度,眼睛上扬的尾势,眉下藏的那颗痣,鼻梁到眉骨的漂亮弧度,微微冒出头的青涩胡茬。
这些都是陈牧成平时没机会注意到的。他总是离他太远。不给他机会。
“站好。”
杨乘泯对他的突然出现没什么反应,只是垂下眼睛看了一眼他身上绑的绳子,很平静地收回护着他的手。然后抓住他的胳膊,慢慢地,引导地,有耐心地,就像在教一个刚会走路的娃娃如何稳住平衡一样。
陈牧成那根弦莫名崩开,心脏狂跳不止。不是放松状态下的砰砰砰,是很沉,很重,很急,像擂鼓像鹿撞的咚咚声。
来势汹汹。避无可避。
然而陈牧成没那么多心思想这是为什么。因为杨苍把那只喇叭砸到杨乘泯的办公桌上,冷冷撂下一句:“管好你的人。”
他抽身就走,陈牧成感觉到门外很多人看过来,攒动着脑袋挤着身子。这次不是看他,是看杨乘泯。
很奇怪吧,很荒诞吧,很轰动吧,很恶劣吧,很影响不好吧。
说不定等下他的领导就会来找他,或者他的同事勾肩搭背地过来问:听说有个男人绑了个小孩儿来找你。
陈牧成下意识就要跟他撤开距离,连连后退好几步,直到退无可退,背后是墙。
他没缓过来,声音也还是抖,哑着开口,第一句话是:“哥,我没想给你找麻烦的。”
责
杨乘泯在门外看热闹的人堆面前,隔着那几步和陈牧成对望。眼神不是冷漠,不是生气,不是反感,不是烦躁,就只是单纯地没情绪。
陈牧成看不透他在想什么。这让陈牧成更害怕。
他好像有坦然适应,坦然接受,坦然处理所有突发状况,糟糕事情的能力。
但凡他骂陈牧成几句,或者打陈牧成一顿,陈牧成心里都能好受些。但偏偏他上前,恳请门口等待看病的人:“不好意思,我需要几分钟处理一下私事。”
得到允许后,才肯把门关上,走到陈牧成跟前下令:“转过去。”
陈牧成面朝墙,一声不吭地把后背交给他。
杨乘泯退半步,垂下眼睛放他腰上,慢慢地,仔细解绑在他手腕上的结。在解开时,突然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