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1页)
这也不是谄媚,彩萍宫中见多了谄媚巴结的人,真正的谄媚和讨好可不是这个样子。
徐道长对公主,倒像是一些男人对待女人……
彩萍心里一惊,她见过的男女不多,她父母是一双,哥嫂是一双,听说从前皇上和柔贵妃相处宛若普通的平民夫妻,她却没怎么见过。
还有些不确定,但是越看这两人越像。
不看别的,只看两人相处的样子就很明显。
尤其是徐道长,他低眉看公主,姿态温和,好像公主有什么要求都不会拒绝,明明公主没有看他,而是看着马车内壁的花纹或是手上的帕子,徐微生也没有任何受到怠慢的不愉,也不像一些讨好人却不知成效的人一样诚惶诚恐。
彩萍心惊肉跳,觉得自己快死了。
但要去死的人哪里是她呢?
檀华知道谁要去死。
她想徐微生不是这样胆大的人,他可以穿一身二世祖好穿的锦袍或是穷书生穿的白布袍子陪她走在洛京路上,或是穿着一身道袍,陪她在京中私宅胡天胡地,但绝对不包括此时这般在她已有护卫的时候,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地送她回宫。
男女之间的感情,总是欲盖弥彰。
一旦走在一起,行迹上总有可能露出端倪。
过去徐微生总是回避与她走在一起,如今却不再回避,可以说是堂而皇之。
他若是不想秘事被揭发的时候被人处死,便是要自己寻死。
他们之间的事情被人发现端倪了吧?
是哪里暴露的呢?
那只手帕?那把伞?还是这些天徐微生这阵子忽然变得神秘的行踪?
之所以要去死的理由其实也好理解。
他早晚都是要死的,现在死了,名声上还是清清白白,也不会殃及他的那个观主师父,还有那些师兄师弟。
“你送我到哪里?”
“小道送公主到宫门前。”
檀华的手顿了顿。
徐微生未尝没有保全她名声的想法,女子的名声在这个世道很重要,与她而言却一文不值。
一念之间。
她抬头说:“你走吧,现在就走,去过别的生活。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也不要再做道士,若是让我再见你我就杀了你。”
“别等我改变主意。”
檀华轻轻拨弄侧窗边挂着帘帐的金钩,帘帐落下,厚重的绣花帐幔下垂如水,徐微生再看不见她的面容。
车盖右侧前方,挂着一只黄铜打造的铃铛,在雨中,雨水打在铃铛上头,铃铛在风雨中左右摇晃,雨声和铃声混在一起,声音细微,不能听清。
车夫是个是个老把式,赶了好几年的车,平时亲自喂马,和这几匹马配合默契,一只手攥着缰绳,变换轻重操纵马匹,另一只手握着马鞭,鞭子并不抽在马匹身上,只在半空中甩出空响,四匹西域良马就抬起蹄子齐齐前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