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1页)
说完梁权起身离开,孟棠秋没有叫住他,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咀嚼这个寻常的名字,忽然又想起他望着自己背后说出的最后一句话:心上人……
孟棠秋转头,一个身影跌跌撞撞朝这边走来,夜色昏暗,孟棠秋看不清牧回舟的表情,但她确信牧回舟在笑,征服敌对方后得意且满足的笑,就像记忆中他拿起刀刺向自己时的模样。
抬手按压腹部,想不通那个叫梁权的陌生男人为什么会觉得牧回舟是自己的爱人,不过孟棠秋并没有反驳,也不可能反驳,她需要接近牧回舟,为那个死去的自己复仇,现下的恋人身份再合适不过。
虽然孟棠秋很想表现出满腔爱意,就像她被控制的那些年一般,但她做不到,看着牧回舟摇摇欲坠的模样她觉得痛快。
“小棠……”
牧回舟走到孟棠秋面前,孟棠秋抬头,看到他脆弱中带着讨好意味的笑容,看他闭眼摇摇欲坠,强忍着恶寒伸手将其揽入怀中。
死了吗?
孟棠秋抬手打探鼻息。
原来还活着啊……
从牧回舟口袋拿出手机拨打救援电话,跟随他去往医院,本想着到附近酒店休息片刻,却被医生咐照顾好病人,拿着报告单垂眸看病床上睡得安详的牧回舟——像死了一样安详。
出门缴费,推开病房门的一瞬间孟棠秋好像看到了梁权的身影,小跑着上前,空荡的走廊并没有看见那抹身影,孟棠秋在原地站了一会,转身离开。
贴墙站在角落的梁权小心探出头,看到孟棠秋的背影后满意点头,他的第一个任务,让牧回舟拯救被绑架的孟棠秋,圆满完成。
当然,这是他自以为的,孟棠秋被刚缴完费就被持证的警察叫到派出所,审讯室里满脸是伤的三名劫匪看到看到孟棠秋后不约而同缩了缩脖子。
“人是你伤的吗?”
孟棠秋看了看警察,又看了看腿脚胳膊缠着纱布打着石膏对自己怒目而视的三个劫匪,做思考状,然后认真摇头:
“我记得不是太清,好像是在小巷写生的时候突然有人用麻袋套住我的头,然后用工具敲击我的头部,我就这么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看到这三个人。”
孟棠秋撩起头发,但并没有明显痕迹,细心的女警注意到她脖子上细小的伤口,关切地询问。
“没关系。”
孟棠秋抿嘴眼神亮晶晶地朝女警摇头,然后继续回忆:
“我应该是被绑架了,我的朋友找到我让我先走,他现在人在医院,医生说伤得很重,后脑勺被人用硬物敲击,检查显示是脑震荡,我在想……”
暗示的眼神看向审讯桌后面的三人,那个一直清醒着的男人情绪激动地起身:
“看我们什么意思?他是你朋友?下手的时候可没见你有一点心软!”
孟棠秋无辜地眨眼,忽视被冤枉后情绪激动的劫匪,转过头对警察陈恳道:
“或许他们受伤我确实有责任,当时我朋友让我先行离开,我担心他的安全没有走远,但又怕变成他的累赘不敢贸然回屋,大概等了二十来分钟看他出来,没走几步就倒下了,我想这三位的伤大概是我朋友为了给我的逃跑争取时间在反击过程中不小心留下的。”
警察认真记录,孟棠秋补充:
“但是他们绑架在先,我朋友的举动只是为了保护我以及自保,他们绑架我的那条小巷有监控……”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孟棠秋连忙致歉,在征求同意后接通,得知对方是医院负责人后按下免提键,现场众人听医生在对面分析牧回舟的伤势,以及催促孟棠秋赶紧去医院的话。
三人中有些呆傻的那位咂舌:
“当时我们下手也没多狠啊!明明更多时候是他单方面殴打我们……”
“滚吶!”
呆傻男人后脑勺狠狠挨了一巴掌,意识到说错话的他连忙闭嘴,三人看向孟棠秋的眼神愈发凌厉,现场两位警察将一切看在眼里,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于是和善地朝孟棠秋点头:
“麻烦你这么晚来配合我们调查,现在你可以回去了,过段时间等你的朋友醒来可能还要麻烦他配合我们做笔录。”
孟棠秋点头,朝警察鞠躬后离开,趁两位警察低头查看记录时朝“目送”
自己的三人挑眉微笑,然后淡漠地离开警局,却也没有回医院。
霓虹灯将城市衬得很好看,长椅上睡着的流浪汉却又将人从虚幻拉回现实,记忆中二十七年悬浮的过往让孟棠秋头昏脑涨。
她回到了二十一岁,六年……不,不需要六年,她会让牧回舟迎接比记忆中的她更惨痛的结局。
行动
一个星期很快过去,牧回舟已经可以绑着绷带下床,警方闻讯将人带到警局询问当时状况,孟棠秋被迫跟随,坐在一旁听牧回舟认真但半真半假地讲述述。
在牧回舟口中,孟棠秋被绑架后他很着急,孤身一人顺着为数不多的线索将搜寻范围从直径十公里的圆圈缩小至那个小仓库,确认孟棠秋在其中遇害后不顾自身体力不支推门搭救,被绑匪用工具猛击,自己在搏斗过程中夺下对方作案工具,为保证自身安全被迫动手,以致绑匪受伤。
“所以在意识到你朋友被绑架后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报警?”
“当时太着急了,一心只想着能尽快找到她,忘了报警这回事……”
牧回舟诚恳地解释,抬头含情脉脉地看着孟棠秋,孟棠秋孟棠秋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回应,低头觉得恶心。
回想起前世的这次绑架,从门外走进来的不是牧回舟,而是另一个男人,彼时的孟棠秋本该有能力反击,但无形的力量操控她只能流泪叫着牧回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