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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临渴我会给你掘一口井。”
她失笑,这位公子哥儿……未来,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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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一早练完拳,慕容羲就往外跑,跑到哪里不知道,但子璎清楚他在短短时间内建立了完善的人脉网络。
从哪里知道的?从家里吃不完的鸡蛋和青菜了解的,每个送菜上门的村民,都会补上一句“给羲少爷(公子、哥哥)补补”
,好像没交代这句话,东西就会被送进她肚子里,让她的肥肉恣意疯长。
这不能怪谁,实在是她的身材有强烈的误导效果。
而子璎不知道的是,慕容羲正在别人的善意热情中,一点一点自我修复伤痕,在别人的敬佩里建立自我形象,过去的心灵伤痕,被村民争先恐后送上的ok绷癒合了。
家里的修缮完成,称不上完美,但比起刚来那时好太多,至少那两扇大门结结实实地挡住外人窥探视线。
多出来的空房,她钉了几个木柜,摆上器具,弄出一个简单的制药室。
前世家里开中药铺,从小玩着药材长大,别人的零食是糖果饼干,她的零食是仙楂枸杞,之后在长辈的殷殷期盼下考上中医系成为领有执照的中医师。
穿越后,有着相似背景,外祖和娘亲从小就传授她医术,他们说祖上留下来的本事,必须传承下去,之后更是运气好到爆,她遇见师父,指导她制药以及制毒。
怀抱着一身技能,她炮制出启阳固精丸,与四合馆合作,本只打算试水温,没想会广受好评,若非母亲病故,现在她恐怕已经开了制药厂,把这门生意做大。
书里,慕容羲是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励志型角色,秋子璎是空有美貌没有脑袋,既可怜又可卑的蠢人,着墨不多,但确定的是直到故事最后,她虽惨死父母依旧存活。
穿越而来十几年,渐渐找到定律,改变剧情会受到惩罚却无伤大雅,比方受伤、生病,然改变旁人一生,下场会严重无比,比方母亲之死。
她的母亲经常往来高门大户为贵人治病,替秋家挣下一片产业,母亲不只是个好的大夫,还是个心理医师,她善长倾听病人心声,结下无数好人缘,这些在父亲的升迁上多有助益,而子璎擅长分析,再加上原着的描述,屡次助他做出正确判断、政绩斐然。
书中的秋学阳始终是个七品小官,直到女儿高攀贵婿,作者才给升了官,还是个没有实权的闲差。因此这辈子她每帮父亲升一级,就多少会倒点血楣,她无所谓的,只要爹娘开心、家庭美满,她乐意。
父亲的一生得益于她们母女,可陡然出现的母子,让她有严重背叛感。
因此即便认定母亲之死是受自己所害,她还是想弄清楚,母亲是否真的死于风寒?
犹豫片刻,她提笔添上几项药材,手中银钱还是太少,能制的药丸有限。
“秋子璎,你在哪里?”
慕容羲在门口处大喊。
她放下笔,走到院中。“怎么了?”
“你会下毒,那会不会治病?”
“会。”
她望着跑得满头大汗的慕容羲。
“快跟我来,有人生病。”
“好,等等,我拿医箱。”
她快步进屋背起医箱,慕容羲二话不说接过手,拉着人就往外跑。
这情况……真不是她拿翘,实在是身土肥肉阻碍了俐落行动,更何况他那速度是正常人能追得上的吗?她怀疑他练过凌波微步。
跑没几公尺,子璎就气喘吁吁,就怕还没见到病人,她先死于换气不及。
听见粗重喘息,慕容羲回头,发现她脸色泛红,像抹了两笔芙蓉艳色,于是往她身前一蹲,“上来,我背你。”
他背?她的体重哪是正常人能够负荷的?疯了他!她可不想救一个、杀一个,倘若压死无名氏的跑龙套,或许只是大病一场、阎王殿跑两趟,但压死男主,说不定历史朝代都得改写。
“等我喘几下再走。”
子璎挥挥肥胖圆润的手。
慕容羲把医箱挂在脖子上,满脸认真。“放心,我发誓绝不摔了你。”
哪是怕摔啊,她是担心他负荷过度,脊椎断裂好吗?见她迟迟不动作,他再三保证。“我是真的没问题。”
见他如此坚持,子璎叮嘱。“别勉强,如果不行,就放我下来。”
不行?这是对男人的莫大嘲讽,哼哈!就算真不行、他也会一路行到底。
屁股往后撅,挽住她的大腿,一颠后将她固定在后背,他迈开飞毛腿飞快往前奔。哇咧,刷新三观,他真的有负重本领啊!居然负重百余斤,双腿脊柱依然健在,要是放到现代,肯定能在清洁队员的考核中轻松过关。
不仅如此,他上窜下跳之外,偶尔还来个小飞跃,想像一下超跑专家的灵活身姿,再想像一下被负在身后的感觉,没错、是的,在双腿站在实地上那刻,子璎吐得天昏地暗,中午的汤面全养了里正家前的桂花树。
额头黑线纵横密布,交织出一张黑网,网住慕容羲为数不多的良心。
他羞愧地偷眼瞧她,好像……炫技过度了。
胃部残食排空,她要一碗清水漱口,把嘴里那股酸臭味冲掉。
“病人在哪里?”
慕容羲连忙指向正屋说:“在里面。”
那是个男人,二十来岁,皮肤白皙、五官姣好,睫毛浓密、一双斜飞剑眉挂在额下,他紧闭双眼,彷佛正在忍受剧烈痛苦。
汗水不断从额头流下,枕头棉被晕染出一片墨色水渍。
子璎为他号脉,拨开眼皮,他的牙关咬得死紧怎么都扳不开,无法观察他的舌头。扯开衣袖细细检查过后,她拉开他的衣襟,意外地在中府穴、云门穴处看见几道黑色浮筋,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