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逆流到阳光里去(第1页)
苏源的视线望向那个德里莎法师,他想看看这个法师之都出身的高材生会怎么应对。
但很快,德里莎法师就给出了答案。
只见她抬起头看了一眼雷鸣作响的天空,突然间举起法杖,口中吟唱着晦涩的咒语,几秒后一道复杂的魔法术式在脚下浮现,紫红色的光芒大盛,最后与天空中的乌云遥相呼应。
明明没有见到二者之间有任何直接的联系,但众人却都有一种它们是浑然一体的感觉。
当脚下的魔法术式光芒最盛的时候,德里莎法师举起法杖遥指乌云,出一声虽然苍老却不容置疑的道喝:
“退散——!”
刹那间电闪雷鸣的天象一滞,不一会儿乌云缓缓散去,露出皎洁的月光,洒在冰冷的尸堆上。战场上似乎有片刻的安静,但很快又是喊杀冲天。
厉害!
苏源心中感叹,改变天象可不是一般的二阶魔法师能做到的,也只有能够沟通元素之力的三阶魔法师才有这个能力。看样子德里莎法师的确是摸到三阶的门槛了。
道家符箓中也有可以改变天象的符箓,苏源自己之前用的祈雨符就是其中一种。但区别是三阶魔法师会的是原理,而苏源则只会答案。掌握原理可以举一反三,但仅会答案只能对号入座。
这也是苏源目前不足的地方,他几乎会所有道家符箓的绘制方法,但对它们能够起效的原因却一知半解。
德里莎法师改变天象后,就停下来喝了一瓶高级的补魔药剂,看样子似乎消耗也不小。
一波波的兽潮如同海浪般不断拍打着哥登城的城墙,但却始终无法更进一步。
一般来讲,按照以往的经验兽潮都会平均持续十天左右,前面七天几乎都是以不入阶的低阶魔物为主,后面三天才会较多地出现一些一二阶的魔物,但基本上不会出现三阶及以上。就算有,历史上出现的次数也几乎少地可怜,是以个来计算的。
毕竟兽潮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于魔物数量增长过快出了森林承载的极限,而高阶魔物们为了消耗过剩的数量所故意起的。它们就是兽潮的起者,又怎么会亲自下场,就像历来战争中死的几乎都是平民一样。
但这次的兽潮却似乎不一般,处处透露出一股诡异的气氛,所以最后的结果到底怎么样也不好说。
夜色渐渐加深,哥登城下却一片火光通明,喊杀冲天,不断有亚人和魔物的尸体相继摔下城墙。
即使可以轮换休息,凡者们依旧杀到精疲力竭,即使有盾士尽量地保护,那些普通的卫兵和守城的青壮们也依旧死伤惨重。如果不是根本没有退路的话,估计早就要崩溃了。与似乎仍然不知疲惫的魔物相比,哥登城上守城的亚人们却已经濒临极限。
直到天色朦亮,远处如同铁兽般的山脊爬上一小截血红的初阳,事情才迎来转机。
守城的亚人们惊讶地现这些原本疯狂无比的魔物们眼睛里的猩红随着阳光逐渐消失,开始出现恐惧害怕等正常生物的情绪,一波波的兽潮逐渐显露疲态,不一会儿就出现了较大面积的溃逃的现象。
所有人都意识到,兽潮要暂时退去了,虽然等剩余的魔物重新整合一番还会卷土重来,但仍然止不住整座城墙上处处洋溢着的喜悦的气氛。
她们太需要片刻的休息了,无论是为了安抚受创的心灵,还是松缓疲惫的身心。
太阳已经攀上山头了,疯狂的兽潮终于如同阳春白般消融退去。
所有人开始庆祝这一绝处逢生的时刻,不少人瘫软在地上嚎啕大哭。
哈德男爵开始布演讲给大家打气,虽然听起来像是文绉绉的官话,但却在此时受到了亚人们热烈的支持和回应。
因为能在整夜的兽海狂潮中始终站在城墙上,一步不移地陪伴她们的贵族有且只有哈德男爵一个。城里其他的贵族大多养尊处优惯了,贪生怕死还不如一个没有奈子的男人。
但其实哈德男爵也通知过其他贵族了,但由于王国制度的规定,继承的爵位要自动降下一级,所以哈德男爵并没有资格强制命令其他贵族登上城墙,结果就如现在所见。
不过正是靠着这种在行为上明显的差距,哈德男爵得到了平民阶级的支持,再加上自身实力也十分出众,才能以并非最高的爵位,坐稳哥登城城主的位置。
虽然冒险家们经常吐槽哈德男爵的个人作风不好,为人也比较抠门。但是其他的贵族哪个不这样?仔细比较一下,哈德男爵至少在关键时刻从不掉链子,反而难得可贵起来。
哈德男爵表完了演讲,便下城墙回去休息了,奋斗了一夜的亚人们开始轮换值守。没有被选上守城的青壮们开始被派出去打扫战场,收集魔物身上有用的素材,烧掉剩下的残骸。
苏源下了城墙,虽然经历了一夜的战斗,但苏源并没有多少疲惫感,毕竟就五分钟动一次手的事,这也是符箓比之魔法的强势之处。
手里的符箓只剩一半多,不过很快哥登城就会进账一大波的魔物素材,到时候可以低价买上许多补充。
但苏源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看,哪怕心理素质比同龄人要强上很多,却也并非真正的心如铁石。
至少在这场堪比凡尔登绞肉机的兽潮中,看着大量的亚人性命如同稻草般被收割惨死在他的面前,苏源心里也萌生着退意,
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有必要为一群陌生的类人搭上丧命的风险吗?
不过现在还有一件让苏源更在意的事。虽然人手不足,但哥登城还是派出了一些人去侦察兽潮动向的,可却没有一个能在兽潮来临之前回来。
这场突如其来的兽潮来的非常快,远远出所有人的预期,又如同过境的蝗虫,哥登城附近的几个村庄估计早已沦陷,剩下没能迁移过来的人恐怕也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