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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想钓你竹竹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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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第1页)

韦淑琴也能屈能伸,立刻道:“是妈妈错了。颂颂,你别生妈妈的气好吗?”

夏颂白心口莫名一酸。

这不是他自己本人的情绪,更像是原主身体里遗留的一点执念。

和廉晟退婚时没有出现,却在韦淑琴轻描淡写的一句道歉里起了涟漪。

夏颂白抬起眼睛,透过他的眼,替原主看向了韦淑琴。

韦淑琴殷切地看着夏颂白,眼里满是对他的期许和得意。

嫁入豪门,让夏家跻身上流。

这个执念贯穿了她的一生,却毁了她的孩子。

如果韦淑琴知道,原主为了实现她的要求,最终得到的结局。

她会伤心,还是觉得原主太蠢,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

夏颂白没说话,只是转过头去。

原谅还是不原谅,都是原主的事情,他无权去替原主做决定。

回去的路上,夏颂白一直没有说话。

沈钊看出他的情绪不佳,安慰他说:“不是所有父母都是合格的,无论她说了什么,你都不要放在心上。”

夏颂白说:“我没事的。”

话是这么说,可他声音闷闷的,手抵在胸口,想将堵在那里的一口郁气揉散。

窗外天色昏沉,大片积雨云沉沉缀在那里,他的肌肤远比雪色更要分明生动,漆黑的睫恹恹地垂下,半遮住漂亮剔透的瞳仁,车窗映出他半张侧脸,他面上没有什么情绪,似乎有些累了,倚在那里,如同冰霜凝成的一场幻梦。

看起来那样美,却又那样孤独,让人生怕他会伤心。

沈钊犹豫一下,向着他伸出手,想要牵住他的手,替他捂热指尖。

只是手伸过去的同时,夏颂白恰好转过头去,抬手降下车窗,两人指尖交错,只有一步之遥。

窗外的雨丝飘落进来,夏颂白嗅着雨中特有的辛辣清爽味道,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已经做了自己能够做的事了,最该对原主愧疚的不是他,最该心疼原主的也不是他。又何必在这里庸人自扰?

夏颂白想明白之后,那口郁气果然烟消云散。

车子驶过山道,两侧山上树木葱茏,夏颂白呼吸着新鲜空气,莫名想到,不知道沈总的咳嗽好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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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两人和迟凌东一起吃了顿饭,顺便说了一下计划,想要听听迟凌东的想法。

迟凌东沉默了一会儿,算是认可了他们这个计划:“其实我也希望老师能尽快出售他的专利。目前学校对他的固执已经很不满意,上面卡扣经费,老师甚至卖了自己的房产来补贴我们的项目。”

连杨吝的关门大弟子都这么说,夏颂白对他们这个计划的信心更足了。

不过他还是有些紧张,生怕严默不好相处。

没想到见到本人才现,严默和杨吝是同一个类型的人,清瘦,话不多,有些木讷,看起来文绉绉的。

只有提到他的专业,他眼里才会有光:“我一直知道我的父亲是谁,也知道他在这个专业领域做出了什么样的成就。”

说着说着,他眼里的光又暗下去:“我母亲去世前,让我不要记恨他,说他只是太沉迷于自己的事业。当时离婚的时候,他净身出户,把所有的财产都给了我和母亲。我一直想要证明自己,想要母亲和他都能为我骄傲。但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大概一辈子都追不上他了。他也不可能为我骄傲。”

夏颂白听他说完,很认真说:“严先生,其实你的成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你加入了一家跨国公司,是一个划时代项目的主力,你的学识过了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是金字塔第一层的梯队。你现在感到自卑,只是因为你的父亲,是金字塔真正顶尖的天才。为什么一定要苛责自己?”

这种恭维的话人人会说,但夏颂白却是真心实意。

他的眼睛大而圆,瞳仁又黑又亮,望人的时候专注,似乎能清晰分明地自他眼底看到自己的倒影。

严默这样内敛的人,在他的安慰里,居然眼眶一红:“我已经三十年没见过我的父亲了,我真的很想他。”

沈钊适时道:“您如果和我们签约,回国之后,可以和您的父亲一起工作。”

严默泪如泉涌,夏颂白递过去一张纸巾,沈钊递过去一张合约。

任务圆满完成,出门时,夏颂白走路都有点蹦蹦跳跳的。

今晚喝了点酒,他心情激动,走到喷泉旁,问沈钊:“你有硬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