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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穆雷的目光凌厉炽热,他是驯鹰和驯马的高手,该给甜头的时候他不吝惜给她好脾气,但该立规矩的时候,也从来都不会手软。

“我不希望弄得你对我产生太多恐惧,所以秀秀,我要提醒你,别惹我生气。”

最后的话音落下后,帐子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气氛凝重且微妙,他们相互注视着对方,仿佛在进行着某种无形的对峙,穆雷的眼神里有着志在必得的霸道与强势。

僵持之时,帐外传来敲门声,一个年轻男人清朗的声音用草原话喊了一句什么,穆雷就起身去给他开门了。

男人一离开面前,商宁秀就泄了气一般松弛下来,她的心跳此时才开始后知后觉地加快。

屋外进来了一个有着金色长卷发的男人,面相看着没有穆雷那么带有攻击性,尖尖的鹰钩鼻和狭长的桃花眼组合在一起竟是显出了几分风流气。

商宁秀只瞟了一眼就从桌上往后退了,这是个陌生的外男,她并不想给对方营造出一种她是屋子女主人的错觉,能避则避。

维克托原本正在跟穆雷说话,恍然一眼看见了屋子里最招人眼的商宁秀,发出了一声略带惊艳的叹声,指着女人的方向用草原话对他笑说:

“这就是你从中原带回来的女人?这生得也太漂亮了点,怪不得刚才那群见过她的小子现在到处在宣扬她的美貌,不过可惜了,你的性格,肯定也是不会愿意跟别人分享如此美丽的妻子,他们的幻想怕是要落空喽。”

维克托

草原之上,男多女少,所有部落的女性都是捧在掌上的珍宝,但婚配困难也就意味着繁衍困难,往往个男人会共同拥有一个妻子。

每个部落的风俗不同,有的地方规矩比较强势,例如那臭名昭著的巴蛇部落,就会不顾女性的意愿强行加塞,将繁衍后嗣和帮助男人舒缓欲望看作了女性存在的唯一意义。

但大部分的部落都还是会尊重姑娘们的意愿,在她愿意的情况下,才会拥有很多个丈夫。

“那是当然,她的命是我的,人也只属于我。”

穆雷斩钉截铁说道。

商宁秀已经跑到床榻和墙壁之间的夹角里去了,她听不懂草原话,只听见这两个高大的男人叽里咕噜的一通交流,然后穆雷就直接朝他走了过来,一把揽住了她的肩膀带进怀里,硬是又再将人搂了出去。

他边走边给她介绍道:“这是维克托,我的好朋友,他是个很不错的医师,就是你们中原人说的大夫。”

商宁秀一点也不想认识他的朋友,也不喜欢被拉到陌生男人面前露脸,更何况在此之前才刚刚被身后这个男人给恐吓过一番,现在无论如何也给不出好脸。

但是她阴沉的一张脸在维克托开口说出第二句话的时候土崩瓦解了,因为这个男人居然用了中原话和她笑着打招呼:“你好,美丽的姑娘,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你、你会说汉话?”

商秀宁多少有些惊讶,在这千里之外的异乡,同一种语言能带给她的安全感太大了,她瞬间就克制不住地对这个男人产生了善意。

“是呢,我的妻子教我的,她的汉话说得要更好一些,总是笑话我发音不准确。”

金色长发的维克托语气轻快说道。

商宁秀心里莫名燃起了一点希望,问道:“你的妻子,是中原人吗?她是哪个国家的,大鄞?还是大夏或者和硕?”

“不是,她和我们一样,都是土生土长在草原上的。”

维克托笑着摇头,提起妻子的时候满脸都是宠溺的笑,“她是跟来往贸易的汉族商队学的,她的语言天赋非常高,现在也是担任着部落里翻译官的职位呢。”

商宁秀闻言,激动的情绪掉下来了一大截,如果对方是汉人,那她寻求到帮助的可能性就会大大增强,可惜。

一直箍在自己身前的那条手臂忽然收紧了,商宁秀感受到了压迫感,她深吸一口气,感受到男人的脸靠近了自己,耳后被喷洒上了他灼热的鼻息,她感受到了来自草原野兽的威胁,他咬了她的耳朵。

商秀宁生理性地缩着脖子,灼热从脖子根涌上来,耳廓上传来湿腻的疼痛,但没持续多久,男人就收了牙齿,紧接着又重重亲上他自己刚才咬过的地方。

是咬还是亲,商宁秀都完全没有躲避的可能,只能就这么生生受着。一股屈辱感油然而生,她咬着一口银牙,颊侧和脖子上的肌肉都紧绷着,穆雷又安抚性质地在她耳尖上啄吻了好几下,才松手将人放开。

得到自由的商宁秀第一时间逃离开了他周围七八尺远,捂着自己通红的耳朵,瞪了他一眼后就又跑回了床榻的夹角处。

这一次穆雷没再去捉她了,任由小云纺鸟躲进了让自己有安全感的地方,旁边目睹全过程的维克托啧啧用草原话调笑道:“喔哦,看起来你的小妻子还不是很喜欢你的爱抚呢,她是你硬抢来的?”

“当然不是,我从别人手里救下来的。”

穆雷一边说着一边坐了下来,脱了靴子撸起裤管让他看自己被獒犬咬过的伤口,“他们汉人不都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么,所以她的命,归我了。”

之前在河边穆雷只是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布条解开之后,受到粗暴对待的伤口比之前愈发狰狞了,血糊糊的一片黏在一起,有的地方已经结成了黑色的血块。

“嗬,怎么咬成这样了,獒犬还是狼?”

维克托一边打开背来的医药箱一边问。

“獒犬,巴蛇那养的狗。”

两个男人之后就是一直在用草原话交流了,商宁秀躲在后面一个字都没听懂,她叹了口气放弃了偷听的打算,站了一会体力实在有些遭不住了,便偷偷在榻边一角坐了下来,倚着床头的栏角,轻轻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