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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里捞出个娇小姐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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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1页)

这些人是那百余人中在朝堂上弹劾义父最多的人,受义父之命,我将他们抓入昭狱,一番拷打便能打出一条又一条有确凿证据的罪行。你不必吃惊,这便是锦衣卫一贯的行事作风。”

她读到这里,又想到了那夜他们因此事的争吵,眼眶红了起来。她的猜测对了一半,那些人就是因为谢崇礼一句话被抓进去的,只不过他们各有各的罪孽罢了。她又向下继续看,没想到笔锋又是一转。

“世情便是如此,在京为官者,若细追究起来,十有八九都有罪名可以罗列。这也便是我身为谢掌印身边爪牙的功用所在。自幼时与舍妹一同被带入京城收养时,我便已知晓,掌印需要的义子不是济世之才,安邦雄将,而是得力爪牙。茕茕十数年间,毋庸置疑,昉亦为功名利禄污浊,陷害忠良亦不是没有过,身为阉党,定不可能独善其身。若有一日掌印下令命昉查抄尚书府,昉亦不知该如何自处。芳年乃玉质天成、良臣之后,如今因污浊之人、浑浊之世焦心忧虑,实属昉之罪过。”

她的眼泪又大滴的滴了下来。

“周府公子人品高尚、性情随和,昉亦敬之。闻听芳年已经向皇后提及拒绝指婚,昉心中欢喜却亦惊惧,如今你不愿与昉同流合污,可与周公子尽情说明,他定能善待你。

但昉心中仍存企盼,若芳年心中仍存不舍,你自然知道何处寻我。若你与周公子早定婚期,届时昉定双手奉上贺礼,决不纠缠。”

胡说八道,废话连篇!她的眼泪流了又流,看了又看信,这句决不纠缠之后确实再也没有只言片语。

她将信纸撕得粉碎,伏案痛哭。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将现实就这么残酷摆在她眼前,用坦诚的名义撕碎他们之间最后一块遮羞布?怎么可以如此状若无所谓的样子,将选择的权利留给她,这是要逼疯她才算完吗?

“沈、沈姑娘……”

周白卿听到哭声赶了回来,蹲在她的身边抬头,“你方才撕信的样子好可怕。”

“你走开!”

沈芳年现在谁都不想见、谁也不想理会。

周白卿小心翼翼将地上四散的信纸碎片都收集起来,不知从何处变出来一个火折子,一把火点燃了。“这信连我都看不得,大概也不能让别人看到吧?”

信纸很宣,又被撕成了碎片,不消片刻就都被烧成了灰烬,还在空中回旋了许久。

“烧得好。”

她多么希望把自己的心掏出来也扔到火堆中烧成灰,那样烦恼会不会就少一些。

周白卿不好意思道:“好像烧到你的裙子了。”

她赶忙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顺着周白卿的目光望去,果然裙摆上迸了个火星子,碰到织锦登时黑了一个洞出来。

“呀!你怎么,怎么这样不小,小心。”

沈芳年被吓着了,哭意还没散,开始抽噎起来,“这裙子是婶娘新给做的,就这么给燎了。”

周白卿也有些歉意,道:“对不住,方才点火时应该离你远一些的。”

她迟迟没有再出声,只是努力的在压制自己的泪意,擦拭着眼泪。

“沈姑娘……”

“干什么?”

周白卿依旧带着笑意,即使被她呼喝着也没有生气,“虽然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种让你难过的事情,可我猜想你现在肯定没心情再游湖了吧?”

沈芳年轻轻点了点头。

“那……送你上岸,你便回家吧?”

沈芳年又点了点头。

离开了湖心的琼华岛,他们的小船飘得很慢,她倚在船边,看着水纹一圈圈的散开,觉得心情终于安宁了下来。

忽然,一圈远处飘来的水纹荡到了她的船边,她好奇的向远方望去,那也是一艘小船。船上却没有船夫,一个瘦高的少年头戴金冠,面相贵气非常,此时却在撑篙。坐在舟前的那个少年含羞带怯,恬静之姿,一双水灵的眼睛四处新奇的瞧着。

沈芳年微微抬头,眉头一皱,这哪是谁家的少年郎,这不是谢芫姬女扮男装吗?

☆、灯如昼

谢芫姬就是在正月初五那日,在莲华阁上遇到当朝太子纪煜的。

她央求沈芳年下楼帮她去叫哥哥,随后她便一个人乖乖在莲华阁的顶层等。左等右等没等来哥哥,却等来了一个头戴翼善冠、身穿赤色盘龙袍、腰佩玉带的少年。

谢芫姬转头看了他一眼,便转过头来,安静的像个雕像。不惹事,不和不认识的人说话,遇到麻烦要绕道走,她从小便是这么被教导的。

见她也不行礼,纪煜好奇问道:“你是谁?所有人都在下面,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谢芫姬依旧张望着下面,想找到自己哥哥的踪迹,随口答道:“我在等我的兄长来接我,你又是谁?”

纪煜本就恼怒她不行礼,没想到她是根本不认识他,“本宫乃当朝太子。”

太子?谢芫姬低声“哎呀”

了一声,才赶忙补了个礼,“臣女拜见太子殿下。”

“起吧。”

纪煜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他早厌烦了这一套,“本宫想在这里待会,你下去吧。”

“可是殿下,是臣女先来的。”

谢芫姬小声提醒道。

纪煜眼睛一眯,霸气起来:“你是谁家的女儿?怎么敢跟本宫顶嘴?”

谢芫姬小声答道:“我是谢掌印的义女。”

纪煜一愣,脑海中浮现出谢崇礼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对着自己口中叫着“千岁爷”

,眼神里却是慢慢地不屑。是了,现在谢崇礼才是把持朝政的九千岁,自己又算什么千岁?他眸色一黯,看着眼前瘦弱青涩却丝毫不怕自己的少女,将自己对九千岁的憎恶都发作到了她身上,冷笑道,“哼,我道是谁,原来是他的女儿,难怪有如此乖张跋扈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