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2页)
看着他,她渐次化去脸上的凝重,轻声一笑,"
我没有资格去裁定你的行为是对是错,毕竟我完全是仰仗你的救援才保住性命,若你有罪,那我自然也脱不了干系。"
话到此,尉迟楠忽地严正容色,一揖到地,"
承君救命,尉迟楠永远铭记在心,虽然我能力有限,但今后若有使得上力气的地方,水里来火里去,绝不推拒。"
"
你这话……这话……"
这赤裸裸的表态令皇甫少泱动容,千言万语到最后只归结成一句:"
在下对此不胜感激。"
她狐疑的反问:"
有什么好感激的?"
"
感激你帮我释疑啊。"
财迟楠一愣,蓦地明白他的意思,哈哈一笑,"
我是很想将这功劳揽在自个儿身上,但这样做就太厚脸皮了。让我讲明白点,皇甫少泱,真正勇敢的是你啊,若不是你挑明了问题,我可会继续闪躲下去,最后咱俩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她叹了口气,眼里满载着钦服,"
还是朋友吧,即使我是这么个小鼻子小眼睛更兼不懂感激的人。"
"
怎这么说,我都还没谢谢你救了我的命呢……"
他不由得被对方半玩笑半认真的言语逗笑,更笑那盘据心头许久的恐惧居然就这样轻易的跨了过去。
那么,对于生命中的其他种种懊悔,是不是也到了该面对的时候?
伤口愈合的情况不佳,受限于行动不便,皇甫少泱只得认分的躺在草床上听蝉声、看夕阳,努力忽略被汗渍泡得黏腻的衣衫,忍受浑身汗垢的自己。
但凡事总有个底线,正当他再也受不了,决定不管后果如何定要去冲个澡时,尉迟楠端了盆热水到床边,将布浸湿,拧乾,摊开折好,然后一屁股坐到床上。
"
尉迟姑娘……"
剩下的话不需问了,因对方已不顾病人窘得满脸通红,自顾自的将湿布覆上他脸庞擦拭起来。
"
你──"
皇甫少泱火烫着脸,还要抗议,却在湿布滑过唇边时哑住了声音。
"
房里很闷,对吧?"
尉迟楠向来明快清亮的嗓音在隔了层布巾后,听来有些生涩软腻。"
我想你被困在床上那么多天,一定浑身上下不舒服得紧……"
她似乎也感受到这服侍所蕴涵的亲匿已超过友情的范畴,越去解释越发突显其中的不相称,话说着说着,就断了。
皇甫少泱更是万分尴尬不自在,但心头却很奇异的被甜意塞得满满,教他不禁要闭上双眼,耽溺在这样的气氛中。
湿润的布巾拭去黏腻,留下令人愉悦的清凉;粗糙的布面擦过肌肤,带来骚动内心的麻痒。隐隐可辨认出的手部轮廓,从额头游移到脸颊,从睑颊巡曳至颈项,力道适度的抚触令他不由得一阵心猿意马──
可鄙的你。另一个皇甫少泱不留情面的嘲笑着,笑他竟这样不可自拔的沉溺于建立在伤者与照顾者这关系上的亲匿,以及深藏内心里的那一丝关于未来的妄想。
你想笑就笑吧,我可不在乎。
被那温柔抚触紧紧捆缚的皇甫少泱,毫不抵抗的陷入温柔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