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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误我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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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突然吞了二踢脚了?

她自然看出了方才修严的异样,他脸色潮红,气息不匀,想是怒意所致。

他,是否因为自己回陈家这一趟,以为她还在意陈慎之,所以对陈远道不计前嫌,所以……他吃醋了?

今早她去陈家之时,修严可未曾流露异样,怕是憋了一整天,憋坏了,听他说的那些话,酸不溜秋的。

卿卿一颗心咚咚咚地直跳,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修严会吃醋,会摔门,她第一反应不是生气,也不是去哄他,而是竟然觉得有点儿开心。

修严回到自己原先置的客房中,臂膀扶住了身旁的紫檀木嵌珐琅百子图绢纱屏风,胸腹间一股难以平复的躁郁之火,陌生而汹涌。

他居然,仅只躺在这个小娘子的腿上,便会引起身体急剧异样的反应,从未处理过这种失态,修严一时无法控制。

适才不过是借口挣脱,离开得实则狼狈。这种异常的邪火,直至此时,他频繁念起为了压制头疾而学的清心咒,都没有任何作用。

修严不甘心地承认,看来在让她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女人之前,他会先心甘情愿地成为她的男人。

……

积蓄多日后一场霡霂潇然,秋水漫涨,满城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

天色放晴,风物可喜,除红柿居长势喜人的柿子已经成熟,各类果物都到收成时节,曲水流觞宴也揭开帷幕。

此日秋高云淡,洛溪山下蜿蜒而出波光粼粼宛如玉带般的洛溪,泉水嘤嘤成韵。洛溪山则在群峰间孤标巉然而起,势拔五岳,山间杂花生树,披红挂绿,远望之似云霞轻拢,又似宝装屏风。

溪水上有亭翼然,八角飞檐,亭边茂林修竹蔚然,清流激湍作响,雅客咸集,未饮已醉。

参与曲水流觞宴的,若不是淮安贵族,便是当世名宿,更有来自渝国的使者,为一睹淮安风貌,参宴一探究竟。

亭下修竹林畔,一男子斜倚宝案,酒兴阑珊地捏着一只玉杯,此人是渝国使臣薛寅,他年约而立,道士仙风,向来自淮安王府,此刻正不断祝酒的内侍元洛道:“酒过三巡,他谢修严怎的还不出现?莫非要我等等到天黑,他才肯赏脸一见?”

他声音一提,满场之人无不侧目,已有人议论。

元洛连忙上前来赔礼,“实在对不住,世子今早车马有所耽搁,想来一会会来的,今日玉真酒向薛先生和诸位管够。”

薛寅没朝着区区一个阉竖发难,冷眼旁观,继续饮酒,头顶风声萧瑟,竹叶浮光细碎幽静。

卿卿昨夜里自然没能等到修严回来为自己暖床,他还在为自己和陈慎之的事介怀。

仔细一想,刚开始修严来的时候,只是为了摆脱双凫楼迫害,那时候他自愿做她男妾毫无反感,慢慢地,他却开始对陈慎之不满,对自己男妾的身份耿耿于怀。

卿卿不是一点风情都不解,她想:修严这样并不古怪,他只是渐渐上心了。

没有女人甘心接受给心爱的人做妾,换成男人当然也是一样。修严现在是大概真的对她上心了。

卿卿心里有种甜丝丝的感觉,就像半颗心沉进了蜜糖罐子里,逐渐被浸泡隐没,剩下半颗心还在呶呶不休地坚强提醒自己要守住理智。

清晨一大早,卿卿还没有从床榻上下来,双凫楼的马车便来到红柿居停下了,卿卿只听见一阵喧嚷,猜测是修严从前那个同伴,来接他去赴曲水流觞宴做琴师了。

卿卿也不急在一时见修严,便放他离开,等他的马车离开长丰巷,卿卿这才慢吞吞地收拾东西去夹缬店。

夹缬店生意一日好过一日,客源不断,而且其中不乏出手豪阔的大主顾,卿卿忙得脚不沾地,好不容易上午半天过去,鞍马渐稀,卿卿才抽出空,这时的她和淑娘已经乐滋滋地在内库房数到手的银两。

“卿卿娘子可在?”

一声犹疑的询问伴随着探入店门而近。

卿卿与淑娘都是心神一凛,连忙将钱藏好,卿卿踩着木屐咚咚咚地步下楼梯,凝睛望向门口,来人有些眼熟,卿卿再仔细一瞧,认出这东张西望的妇人竟是跟随郑罗敷身边的傅母。

卿卿大惊:“你要做生意么?”

傅母眼中急切,一见到卿卿二话不说便上前来拉住她玉手,将她往外扯拽:“卿卿娘子,事出紧急,还要请你带上一身贵店最好的桃夭锦成衣随我走一趟。”

话不说清楚卿卿自然不愿跟着走,于是挣脱傅母的禁锢,困惑不已:“出什么事啦?”

傅母跺脚解释:“我家娘子今日在曲水流觞宴上艳冠群芳!可惜她被人设计,在贵店订的罗裙被酒菜染污了,卿卿娘子,我家娘子点名要换你家的成衣,你快与我去筵席救急!”

作者有话说:

下章狗男人会掉马吗?

秋旻澄净如练,山风吹动洛溪山下的竹丛,从林霭深处,不断地飘出呦呦鹿鸣,在山谷中的连绵回声,萧瑟而空灵。

卿卿沿途打了一路的呵欠,怀中抱着给郑罗敷的桃夭、玫瑰紫二色的掐腰青花缠枝纹长袂襦裙,跟随在傅母身后,来到曲水流觞宴的地点。

群贤聚集的宴会,无处不是笑语笙歌,有郑罗敷的赴宴腰牌,她们此行畅通无阻。

卿卿低垂眉眼,暗忖:也不知修严到了没有,他应该是不知,我也来到了曲水流觞宴。

她不敢抬头张望,唯恐自己失礼,惊扰了筵席上谈笑风生的贵人。

这时,在她跟前引路的傅母蓦然停住脚步,卿卿来不及剎住身体,额头撞在了傅母的背上,手中漆木托盘不稳,咣当摔在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