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紛紛化作野獸般欲渴。
他們距離極近,但心卻在越來越遠。
蘭沉背對著宗霆,靠在枕頭上,脖頸纖細得像輕易就能折斷。
他哭到聲音沙啞,耳朵通紅髮燙,頭髮絲柔軟地垂落、四散,又被男人粗魯地用手掌覆蓋,髮絲在粗大的指關節間纏繞。
少年泣聲呼痛,哀哀求饒,痛得咬住自己的手指。
宗霆從他齒列間拿出那根鮮血淋漓的手指,俯身在他指背上輕啄一口。
蘭沉:嗚嗚嗚!壯!你真的好會!
他真是愛死宗霆這種總是在乎細節的完美主義狂強迫症了。試問誰能不愛,誰能!!
這完全是一次懲罰。
少年幾乎崩潰。
他捂著臉,不停地悶哼:「宗霆……我真的恨你……我為什麼要遇到你……」
他在恨他奪走了最後一點點,對丈夫的期許和溫情。
而宗霆閉口不言,沉默地將他抱進懷裡。
蘭沉還聲音細若遊絲,卻依然表達著他的憎恨:「我真的……恨死你了……」
他拼盡最後一點點力氣,只為與宗霆徹底決裂。
心臟在流血,眼睛在流淚。
以為這樣,就能讓宗霆討厭他。
不知過了多久。
蘭沉終於在他懷中沉沉睡去。
只有一張面孔還乾乾淨淨,白皙光潔,髮絲被汗水沾濕,都貼在了額頭上。
宗霆無聲地用手指撥開他的頭髮。
帶著血痕的面龐上,並不看得見半分饜足。
有的只是無窮無盡、深切的失意。
在沒有任何人目睹的時刻,這個無堅不摧的帝國戰神,這個殺神,頭一次滿眼落寞。
理智與心中的惡念做著鬥爭,而向來冷靜克制的他,再一次用他素日所驕傲的自制力,戰勝了那些荒唐的、不可言說的念頭。
他本該感到慶幸,卻仍然落落寡合。
沒想到終有一日他也會落入這種境地。
他緊緊抱住自己的小妻子,忽然卸去一身鎧甲。
最後一次,吻了吻少年耳骨處的那個冰涼的助聽器。
他對著昏迷不醒的少年低聲道:」……如你所願。」
然後抬腕點開自己的光腦,第一次個人私事上動用他的最高權限,解除了帝國官方的民政檔案里,他與蘭沉的婚姻關係。
「恭喜你,你自由了。」
他明知蘭沉不會聽到,卻仍然低低地,沙啞地說。
蘭沉次日醒來時,宗霆早已不見身影。
身上被稍微清理過,只不過是很簡單地擦了擦,各種青紫印記依然斑駁嚇人。
宗霆似乎有什麼急事,走得很匆忙。
光看這身痕跡,還以為他被誰拳打腳踢揍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