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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指之间两年光阴匆匆流逝,端王妃突然身怀六甲。众人原本以为夫妻二人矛盾冰释——然而如今这一出噩耗,却又不得不让人脊背生寒。
端王妃,说不定是被端王赵晴给害死的。
虽然没有人敢于公开质疑,但是这样的观点却已经在国子监、乃至整座京城中悄悄蔓延。叶佐兰当然也有所耳闻,然而他更关心的,却是唐家的另外一个人。
唐瑞郎此刻可好?
如果王妃之死果真与端王脱不开干系,那么他此行,岂不就是飞蛾扑火?
献媚
唐瑞郎离开国子监之后的第七日,端王妃唐曼香在灵州城出殡。
然而由于端王尚未建造陵寝,因此王妃的灵柩将在离开王府之后,厝于灵州城最大的寺庙中。
出殡的这天,阴云密布、细雨霏霏。
五更三点十分,空无一人的城中大道上传来悠扬乐声。一队歌舞伎乐,披挂着素白的纱绢,从远处走来。她们戴着王府私库中分发的首饰翩翩起舞,所过之处,尘土扫净,宝珠遍地。
其后,两列手持纱幔灯笼的侍者贴着左右坊墙走来,中间是手持羽葆、幡幢的仪仗。仪仗过后,有铜铃作响,九驾马车载着堆积如山的陪葬品缓缓驶来。第十架上站着一位从京城请来的歌者,口唱《薤露》之歌。其声如泣如诉,闻者无不潸然泪下。
马车之后便是抬着灵柩的手舆,金栏玉辂,银绡低垂;灵柩后又跟着女冠与比丘尼百人,诵经祈福而行。
如此排场,不要说是在灵州城,就算是在京城恐怕都难得一见。
就在人人津津乐道于那些藏匿于祭灰之中的珠宝的时候,有一些风向也在发生着改变——出殡这一路上的哀荣与奢华,唐家人的平静缄默,似乎都在说明王妃的死与端王赵晴并无干系。
至于王妃真正的死因——有人说是产褥热,有人说是大出血。还有人说,端王府内良医所的大夫们这几日都被抓了起来,还有官差在灵州城里搜捕,或许是另有玄机。
叶佐兰多多少少听说过这些消息,不过从未认真思索。因为除了学业和担心唐瑞郎之外,眼下的他,突然又多了一件需要分神的事。
最近这几天,他的身边开始出现一个陌生的身影。
说是完全陌生之人,倒也并不尽然——前阵子叶佐兰吃了父亲那三十棍家法,仅仅只靠膏油外敷,无法祛除内伤。因此,唐瑞郎陪他去过国子监的病坊,请那边的医正开过一些内服的汤药。
病坊里有一个医工名叫张成,二十出头年岁,那时与叶佐兰有过一面之缘。谁曾料到,多日之后,这个人又主动找上门来。开始只是简单打个招呼,进而主动关心起叶佐兰的伤势和身体健康,再过两天居然送来了补药……
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叶佐兰也旁敲侧击着想要知道对方的意图。然而这个张成始终三缄其口,反倒让叶佐兰的心里连打了好几个疙瘩。
所幸,这一切都随着唐瑞郎的归来,寻找到了答案。
王妃出殡之后的第三天,唐瑞郎回到了国子监。他看起来憔悴异常,眼下还残留着浓浓的青痕,显然还未完全走出悲恸。
叶佐兰当然很想安慰自己的好友,然而他思前想后,翻遍了满脑子的经文却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唯有安静地陪在唐瑞郎的身边。
用完午膳之后,天上下起了太阳雨。为了躲避其他人的谄媚,唐瑞郎领着叶佐兰躲进了敬一亭里。
“怎么没见你的护卫?”
。叶佐兰问。
“他们现在在灵州城。”
唐瑞郎回答:“我让他们留在端王府,调查一些事。”
“那可是你的贴身侍卫啊。要查案的话,偌大的亲王府,难道还差那两个人?”
“那不一样。”
唐瑞郎的声音低沉下来:“唯有他们是我的人,只听命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