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故事(第2页)
居然真的找上门来了。
周瑕面色不变地和云镜有一搭没一搭地继续聊天,心里却开始快分析目前的情况:昂热是不是一个人找上门来的,找上门来的目的是什么,自己应该如何选择,或者是否还有时间给自己去选择。
周瑕给云镜夹了根鸡腿,问道:“这个叫昂热的外国人给你什么样的意见了。”
云镜想了想把昂热最后说的话复述了一遍,然后说出自己的想法:“我觉得昂热校长说的挺对的,‘生日礼物是用来寄托人与人之间诚挚感情的载体,价格并不是衡量情感价值的标准’,既然是过生日就是为了开心,妈妈开心我就开心。”
周瑕感到心里暖暖的,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如此懂事,感觉这段时间的辛苦也没白费。
那剩下的路还能自己陪他一起走吗?原本只是想他平平淡淡地做一个普通人度过一生,但是有些人天生就无法选择平凡的路。
她一直想象这一天什么时候会到来,自己什么时候打开这个话题比较合适,卡塞尔学院的校长,还没见面就给我出了个难题啊。
“可惜,今年你爸还是没空回来一起给你过生日。”
周瑕说了一句转移了话题,“话说,小镜你从来没见过你这个养父吧?”
云镜有些讶异地抬起头,望着神色如常的妈妈问道:“确实没有见过,今天咋突然提到爸爸了,他不是一直在外面努力工作挣钱吗?”
周瑕看着似乎被这个话题勾起兴趣的儿子,回忆了一下某些过去的片段:“你爸也是个闲不住的人,总是那样热心和逞强。想想也过去十五六年了,时间过得也真快,今天刚好你生日我们就讲讲过去的故事。”
云镜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了,从记事到现在只在一些相册里知道有顾晨这么个“爸爸”
在,今日妈妈似乎高兴打开了话匣子可以了解一下那个男人的过去。
周瑕有些出神地望着餐桌旁的窗户,视线仿佛穿过了玻璃和时间到达了很远的地方:“你爸顾晨是个大家族的长子,他的父亲就是我的公公是顾家这一支的族长,你没见过,一个严厉古板、刚正不阿的老头。”
云镜脑海里露出一个梳着一丝不苟头,带着方块眼镜,表情严肃,撑着拐杖坐在大堂里一张黄花梨椅上的老爷爷形象。
“作为族长,他一向秉公执法,不管处理家族的什么事情都挑不出毛病,可惜生了个你爸这么个儿子。”
周瑕噗呲一笑,“你爸小时候就喜欢看一些侠义小说,梦想当一个心怀天下,救济人民的大侠,可是这都什么时代了。有一次逞强好胜把另一个家族的三公子揍了一顿之后被他爸狠狠罚了一次,之后你爸才收敛一些,但是仍然那么古道热肠、乐善好施。”
云镜将嘴里的饭咽下去后问道:“爸爸是大家族的少族长,不应该像书里和电视里那样很厉害吗,怎么一年到头见不到人反而在外面工作呢。”
周瑕神情变得有些黯然:“你爸是个好人,但是这个社会做好人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事情还得从你爷爷,我们的师父云一阁说起。”
云镜的脑海里又切换了另一个老人的影像,高瘦的身材,年纪很大,蓄着花白的长须,眼睛炯炯有神,精神矍铄,
“云师年纪很大,去世的时候应该有九十多岁了,但却没有一般老人的固执守旧,反而有着乐天的性格和善于接受新事物的求知欲。”
周瑕似乎沉浸在恩师故去前的往事,表情变得神往,“云师是临床医学、应用物理还有很多领域里的权威,课题研究十分广泛。我们是关门弟子,他经常带还是孩子的我们拜访各个学派的名师,他还喜欢和不同领域甚至不同国家的学者探讨知识。
每次学习到新知识后开心的样子都仿佛年轻了十岁。你这对各种事情都新奇喜欢拆解电器的性格说不定就是遗传他老人家的。”
云镜假装没听到最后一句给自己盛了碗汤小口小口喝着,眼睛却还看着周瑕露出一脸“会说话就多说点,我爱听。”
的表情。
周瑕白了这个整天嚯嚯家里电器的小祖宗一眼,继续说道:“二十年,或许二十一年前吧,云师在欧洲游历时在德国遇到了一些志同道合的研究者,组成了什么同好会。
他这个人一旦注意力扑到了研究上就忘记了一切,和我们的联系也变得断断续续的。大概一年后,突然传来消息说他们的研究有了突破性进展,要我们去帮助他。”
云镜现她的表情笼上了一层阴霾,问道:“后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周瑕叹了口气:“是的,等我们赶到德国的时候恩师已经遭遇了意外,起码看上去是意外。整个作为研究所的修道院被夷为了平地,政府对外的解释是燃气管道年久失修泄露引的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