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1页)
还有那个人,要怎样提醒哥哥科考时不要与其交往过甚呢?
直接提醒哥哥定是要疑心,免不得要被盘问一番。
她只记得那人约莫姓乔,江宁人士,贡院考场上他究竟做了些什么,才引得皇帝震怒令大理寺少卿亲自彻查这一案?
吟心见自家姑娘看着大公子的私库册子发怵,只当她忧心自己害怕处理不好谢英备考的事情,便开口笑道:
“公子屋里的竹翠姑娘不是主动提了会帮着咱们一起料理,姑娘也不必紧张,正好借这个机会练练手,等将来姑娘要嫁人了,咱们夫人的大半陪嫁还需要您亲自打理呢。”
谢荼想起揭榜后便要以伺候祖母为借口住进来的堂妹一家,心中一动,唤来管着自己库房的乳母周妈妈。
“周妈妈,我记着有一盏羊角琉璃灯,点燃后会比寻常烛火亮许多,你开了库房帮我找出来送到重轩院去。”
这东西堂妹谢芸进府没多久,便被她借口观摩给拿走了,不止于此,还有许多物件儿都被她一一挪到自己屋里去用。
而堂妹的母亲王氏,手伸得更长,打着谢老夫人的旗号,管起谢府的庶务,吃了不少油水不说,最后还打起了母亲嫁妆铺子的主意。
父亲对谢芸一家尽心尽力,可等谢家事发,他们一家便忙不迭地从谢府搬了出去,更是极力撇清和谢家的关系。
这样的白眼狼,给了她倒不如送给哥哥晚上温书用。
她的重峦院由周妈妈管着,母亲去世后,她的库房搬进些母亲常用的摆件,还没登记造册,所以谢芸取走的那些东西,都没有册子记录。
“顺便开了我的库房,把所有的东西都登记在册子上。”
她怕周妈妈多想,又道,“我见哥哥的私库册子登记的就很齐全,我一个姑娘家,没的还不如他一个大老爷们儿。”
吟心捂嘴直笑,周妈妈也眯着眼睛迭声应下。
谢荼又让小丫头跟着周妈妈去库房里取些红棕色绸布和软棉花,这才让典心吟心吹了灯歇下。
谢家老夫人住在后院的益晖堂,每日只醉心于礼佛,免了谢英和谢荼的晨昏定省。
谢荼没有早起的习惯,前一日折腾久了累极了,直睡到辰时,才被周妈妈用凉帕子敷面给叫醒。
“我的姑娘,您昨日还信誓旦旦说要给大公子准备备考的东西,今日便躲懒起不来床吗?”
周妈妈抚着谢荼起身,细心给她穿上蜜合色遍地金褙子,淡青色挑线裙子,这才拉了她起床。
“早晨老爷上朝前来过咱们院子。”
典心捧了个楠木匣子进了内室,“说是等姑娘醒了就给您。”
谢荼一怔,接过那略沉的楠木匣子。
父亲一忙于公务,甚少到自己的院子里来,他今日是来做什么?
她捧着匣子走到梳妆台前,轻轻揭开那有些陈旧的匣子盖儿。
里面整整齐齐摆着的,是谢家回事处的对牌。
打听
“父亲来时可曾说过什么话?”
谢荼脑壳有些痛,瞥了一眼屋子里的小丫头问道。
她只想借此机会整顿哥哥的屋内事,可还不想把手伸到偌大谢府的中馈里去。
要知道,树大招风,她在明敌在暗,若是因此惊动了暗藏在谢家的那贼人,逼得他们提前动手可就得不偿失了!
吟心知道兹事体大,撵尽屋内的小丫头们,这才恭敬的贴过身来小声回话:
“听珠萍那小丫头说,她早晨扫院子开了门就看见老爷身穿朝服立在门口,老爷见到她便命她唤了我出去,把这匣子交代给我,只说别吵醒姑娘便转身去上朝。”
“珠萍瞅着四周只有常跟着老爷上朝去的小厮高山,并没有其他人在跟前儿伺候,所以赶忙去叫我。”
日常这对牌都是在管家谢善的老婆刘妈妈身边管着,这对牌被父亲丢给自己管理,只怕是已经过了明路。
“姑娘可要今日去回事处见见各位管事?”
典心看着吟心给谢荼绾好的元宝髻,从梳妆台上的掐丝银嵌宝石妆奁中,取出一副嵌红宝石类金丝金钗来,比划着便要往她头上插去。
谢荼摩挲着樟木匣子中的对牌,沉吟片刻道:“周妈妈,你亲自去一趟回事处传话,就说我这几日要忙着给哥哥整理备考的行李,暂时无暇顾及家中诸事,还请各位管事先担待着。”
“我初来乍到多得需要各位管事帮着一起打理,烦请各位管事回去各自理好自己的账簿,回头一并交予我。”
周妈妈点头记下,领着谢荼的腰牌去了回事处的花厅传话。
而一旁的典心则疑惑问道:“姑娘不怕这些人利用这些日子在账簿中动手脚?”
谢荼偏头让过那只二两重的金钗道:“用人不疑,疑人勿用,这些个管事都是人精,若真有账上的差池,他们自然会想办法填平,我这也算是先礼后兵了。”
“不用这钗子,我今日是要去开库房的,那只点睛红宝石珠花就行。”
典心又取了对红珊瑚手钏给谢荼戴上,并两只粉猫眼石耳坠,才算是装扮好了。
谢荼看着守在一旁,正在整理着缎面棉花的吟心,开口道:
“吟心,我记得你有个哥哥,似乎是跟在徐妈妈家的章掌柜身边做学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