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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我们还没有实力跟邹运呈斗,不要多管闲事。”

开车的人摘掉墨镜和口罩,露出了那张被疤痕贯穿的脸。

宋悯庭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从激动变成一脸怨恨看着他的赵吉安,想起来那晚大火,冲进去救他的兰游春和赵吉安。

如果赵吉安死了,兰游春会很伤心吧。他很久都没梦见兰游春了,越是想,越是梦不见。他很想兰游春,很想、很想。宋悯庭抠着手机,直到碎裂的钢化膜扎进他的指甲缝隙,他才回过神来。

“救他。”

宋悯庭拔掉碎片,“他那晚也救了我。”

张森怎么会不知道宋悯庭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恨铁不成钢:“和兰游春有关的,就算是只死老鼠你也要救。”

“不靠想活着再见一见兰游春的念头,我早死了。”

宋悯庭轻笑了一声,无奈地说,“我能怎么办,爱他已经成了我的求生本能。张森哥,你想救我,就救赵吉安吧。”

张森想要宋悯庭活。

他看着宋悯庭长大,知道宋悯庭怕他,宋总让他去家里开会,他永远都站在角落,在没有光亮的角落。宋总总是跟他说他的儿子让他很头疼,但又总是满眼疼爱,张森跟宋总跟久了,那些疼爱也潜移默化的,留在他心里了。

他把宋悯庭当自己唯一的亲人,唯一的亲弟弟。

他明知道这是一场没有胜算的战斗,也还是义无反顾地,听从宋悯庭的命令去救人。

宋悯庭那时候羽翼未满,加上张森日以继夜地为他铺路,身上的伤只见多不见少。从邹运呈手下手里抢到赵吉安时,张森的脑门正中一枪。

他老了,已经没有那么敏捷,再也不能在枪林弹雨中穿梭自如。他自己也判断错了。

“张森哥……!啊——”

宋悯庭在车里抱着张森死不瞑目的尸体嚎啕大哭,他宋家,死得只剩他了。

他不停去擦张森额头上的血,把耳朵贴到张森唇边,想要再听一听他的张森哥说话,但无论他贴多么近,无论他擦得多干净,血流个不停,他哭个不停,张森哥也没能再跟他说一句话。

受到惊吓一直缩在角落的赵吉安慢慢靠近宋悯庭,伸手去拍宋悯庭的肩,想跟他说对不起。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他就不向宋悯庭求救了。宋悯庭真成了孤身一人。

“只剩我了……只有我一个人了……”

宋悯庭打掉赵吉安的手,死死贴着张森,犹如野兽的呜咽声,让人只是听着也跟着心碎。

赵吉安看了看为救他而死的张森,又看了看趴在张森身上哭得浑身颤抖的人,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心,他强硬地把宋悯庭扳直,看着那带泪愠怒的人,郑重地说:“从现在起,我就是他。”

救命之恩,涌泉相报。

他没忘。

兰游春在

兰游春松开手,手里的可乐掉在地上,褐色的水渍溅脏了三人的裤脚。兰游春往旁边移了一步,他看着无措的赵吉安,张口想要说什么,但似乎有哭腔,他压了回去,背对赵吉安和宋悯庭。

他最好的好朋友变成了他最恨的人的帮手,不是一时,是永远。他没法对赵吉安生气,遭遇了这么多,突然被宋悯庭救,他除了为宋悯庭卖命,还能怎么报答?可是他们是好朋友啊,赵吉安为什么不顾念他们之间的感情?

“我要出去。”

兰游春扶着墙,才能勉强说出一句听不出情绪的话来。

宋悯庭抬手示意,门口的保镖让开,兰游春心绪踉跄,步履却稳重,一直到绕过墙角,他才脱了力,跪趴在地上不停干呕。

他所有的感情都变成了一团乱麻,无论他从哪头捋起,都无从下手,找不到头绪。

赵吉安擦掉皮鞋上的可乐,蹲在地上仰头看着喝可乐的人说:“你说只是想见见他,现在人也见了,你让他回去吧。兰游春还和以前一样不待见你,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他?”

宋悯庭张开手,虚虚地握了一把空气:“也许他和空气一样,变成了我生命的不可或缺。我失去了太多,我不能再失去他了。赵吉安,张森哥不想我死,你也必须跟他一样,你告诉我,怎么样我才不会死?”

“……”

赵吉安知道答案。他掏出烟盒和打火机,点了一支烟夹在指尖,站起来靠在墙边,满脸愁容。

“回答我。”

宋悯庭要答案。

“……兰游春在。”

宋悯庭微微笑了起来,他拍了拍赵吉安的头,说:“我说过我不会伤害他,你放一百个心。我名下所有的财产都是兰游春的,这是我跟你保证过的,你不信可以去查证。”

“这些钱干不干净?”

宋悯庭搂住赵吉安,点了点头:“干净,我们也很快就会变得干干净净的。”

赵吉安吐了烟圈,扭头看着宋悯庭问:“兰游春割腕的伤还没消,你的呢?”

宋悯庭捏皱易拉罐,挽起衣袖,露出伤痕累累的手臂,脉搏处的疤痕几乎环了手臂一圈,狰狞恐怖。

“你这叫割腕?你这叫砍手吧?这么多年了,一点都没消啊……”

赵吉安唇边的烟雾渐渐淡去,当年宋悯庭割腕的场景犹在眼前。

张森下葬当天,常荔没来,宋悯庭也没来。

常荔是张森从人贩子手里救回来的,张森的妹妹就是被人贩子害死的,他那天看见向他求救的常荔,不可避免的动了恻隐之心,救了脏兮兮的十二岁的常荔。

常荔很聪明机敏,张森起初是教她防身的招式,后来常荔说要跟他一样保护宋悯庭。张森从常荔看向宋悯庭的目光中,明白了少女怀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