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第1页)
但到头来,小皇帝也没敢问出口——他怕问了,杨灵允说不开心。
那么他还能怎么做,真的就眼睁睁地看杨灵允离开宫中,离开自己吗?
他舍不得。
在短暂的前十年中,他就已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他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宫中,他想要杨灵允陪着自己。
不过这回也是小皇帝唯一看见的一回。此后,他再也没见到杨灵允和林魏然有过越界之举。
似乎在那个春雨暧昧的下午过后,他们之间又竖起了公主与臣下的高墙。
不过至少有一件事值得庆幸——杨灵允也不再酗酒了。
在春闱放榜的前一夜,暮春的夜风中已经有了几分热意,幼荷坐在案边看杨灵允翻着手上的名册,忍不住好奇问道:“你最近都不喝酒了?”
杨灵允翻阅名册的手一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但片刻之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看下去,淡道:“不想喝了。喝酒误事,况且喝酒也不能真正解决问题。”
她显然想起的是与林魏然相关的事。
幼荷顿了顿,又问道:“那你最近也不见林太傅了?”
……“宣和,我们一定能真正成婚的。”
杨灵允耳边又滑过林魏然略带沙哑的声音,还有林魏然背上大片未痊愈的鞭上,纵横交错,触目惊心。
那时她问过他,谁打伤的?可林魏然始终避而不谈,只是一遍又一遍哑声道,我们一定能真正成婚的。
这话杨灵允听了都想笑——一个幼帝之师,一个摄政公主,当朝没有一个人愿意看到他们二人的婚约。
不过那时她也没说出口,转了个话题——虽说是喝酒误事,但那日她到底也没醉,清清楚楚地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所以林魏然也不必有什么负罪感,都是你情我愿之事。
当时她说完这话时林魏然脸色就有些难看,攥着她的手腕问:“你是要始乱终弃吗?”
当时是怎么回答了,杨灵允好像有些忘了。她只记得那日林魏然离开之时正值黄昏。
天色泛黄,天地潮湿。
她在床边看了很久的日落,直到云层翻涌,再次落雨。
那场春雨从那日黄昏下到今日。
“没什么好见的,”
杨灵允收回心绪,避而不谈林魏然,只是道,“如今春闱放榜,曲江宴将开,这些才是重要事。”
春末夏初的曲江宴是长安的盛会之一。
宴会位于曲江边上的杏院中举行,宴会开席之初,几乎整个曲江边上都挤满了人,热闹非凡。
自先帝朝时,便下令曲江宴不止作为新科进士的庆祝宴会,除了新科进士、高官世族外,长安百姓也皆可来此同乐,品水路之珍,享筵席之乐。
运气好的,说不定还能见到天子与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