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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臨鳶忽然看向他,神情漠涼,「所以今夜,你便是為此而來。」
「不錯。」褚蕭表現得極為誠懇,「鳶兒,你把趙雲與褚離歌勾結的罪證交給我,我若能藉此扳倒褚離歌,於褚瑟也是有利的,你說是不是?」
「於褚瑟有利?」趙臨鳶冷笑一聲,「褚蕭,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你就不必擺出一副大公無私的姿態了吧。南t?霄宮是與昭雲國有所勾結是不錯,但包藏禍心的又豈止是褚離歌一人?」
她看進褚蕭的眼,「太子殿下莫不是忘了,你與杜卿恆是何關係?你欲將通敵叛國之罪名往褚離歌的頭上扣,就不怕我將同樣的罪名也往你頭上扣嗎?」
「……你!」
褚蕭實在不明白,趙臨鳶為何非要與他做對!
褚蕭目眥欲裂,趙臨鳶卻緩緩坐下,「殿下莫氣惱,鳶兒若是有心藉此來對付你,恐怕這些話也留不到現在才說。」
褚蕭反應過來,一時竟笑出聲來,「是啊,你當然不會如此做了,你是不稀罕我褚蕭一人的前程,但怎麼會不顧念杜卿恆的性命呢?」
提到此人,趙臨鳶的心與口都軟了下來,「過去數載,杜卿恆為你效命,想必暗中替你做了不少事,才讓你一步步入主東宮,有了如今的地位。他為你做的已經夠多了,如今也該功成身退了吧?褚蕭,我請你將威脅杜卿恆的籌碼悉數交予我,並將他從此事中徹底摘出去。」
褚蕭落落大笑,「趙臨鳶,你的心可真冷啊,我如此重你、愛你、護你,可你的心從未容得我窺見半分,你做了這麼多的事,甚至不惜與我作對,還是為了一個杜卿恆?你可真是個情種啊!」
「太子慎言!」趙臨鳶怒視褚蕭,用眼神阻止他更荒唐的話語,「奉勸你見好就收,如今杜卿恆已經不在昭雲國而在相朝,無法為你做更多的事,他會始終侍奉在本公主身側,對你不再有任何利用價值,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殿下犯不著為了他,與本公主對著幹吧?」
褚蕭極力壓制胸中怒氣,理智地繼續與她談判道:「好,我可以答應你,但我要褚離歌與趙雲勾結的罪證,如此,不算太為難你吧?」
趙臨鳶的面色晦暗下去,她早就料到褚蕭的條件會是這個,但當他當真開口時,她的心口還是被揪了一下。
一個是她的二哥,一個是她要護住的人。
褚蕭看穿她的顧慮,「你放心,我可以向你承諾,我只會以此罪證作為對付褚離歌的籌碼,絕不會傷及趙雲分毫。」
趙臨鳶狐疑地看向他:「我如何能相信你?」
「你當知道,我從來只對付褚離歌一人,趙雲身為昭雲國王子,日後就算不是儲君也是個王爺,得罪了他,對我可沒有任何好處。」
趙臨鳶便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更何況,我不願做傷你之事,這句話,你永遠都可以相信。」
趙臨鳶沒說話,望了對方片刻,終是冷情地別過了目。
那兩雙相互錯開的眼,在瑟瑟的風中,再沒有了相視的餘地。
第39章39。問春風:兩姓之姻、一堂締約。
婚者,兩姓之姻、一堂締約也。
三月初七,為蕭王褚瑟與昭雲國公主趙臨鳶大婚之日。
是日,桃花灼灼,滿目紅妝,二人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
昭明帝端坐於殿,龍袍金冠,神情莊重,眼神將堂上眾人粗略一掃,目光落在太子那處時,停頓了片刻,終是無奈一嘆,又看向了紅袍在身的蕭王,露出耐人尋味的一絲淡笑。
岳皇后已入冷宮,蕭王的生母無人敢問,此刻坐於昭明帝身旁的,是最受聖心蒙眷的宣貴妃。陛下的立後詔書雖遲遲未下,但他的心思無人不曉,眾人便都默認了宣貴妃為後宮之主。
昭明帝瞧向太子的惋憾目光隱隱落在宣貴妃的眼中,換得貴妃娘娘不動聲色的隱笑,心中十分滿意。她將暗藏深意的眼神往既定的方向投去,恰與褚離歌的視線對上,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在這對得勢的母子之間悄然達成。
奏樂起,趙臨鳶在喜娘的攙扶下,身形掠過云云目光,一步一步走在艷艷紅光中,頭頂鳳冠,珠簾垂下,將她驚為天人的美貌依稀遮掩。
她垂望向腳下的朱紅地毯,一徑鋪展向前,引她走向未知的前路。
賓客之中,杜卿恆的目光落在趙臨鳶鋪展於地、在他眼前緩緩滑過的一襲紅妝上,他本就作為送親使來到相朝,如今親見公主出嫁,心中一時間五味陳雜。
他不禁在想,若她所嫁之人還是太子,往後的日子會不會更好過一些。
在杜卿恆的私心裡,趙臨鳶若嫁予褚蕭,那麼餘生便只管沿著本就為她鋪好的太子妃之路走下去就好,岳皇后雖失了聖心,但太子的東宮之位還在,況且褚蕭對她有情,至少不會傷及她的性命。她或許心中有憾,但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有太多不可預見的危險。
可如今,她從風雲里來,又到風雲里去,看似不動聲色中,已全然卷進了朝局是非里。
他心下一嘆,不知在這場被相朝眾人和昭雲國二王敵視的婚姻之後,等待趙臨鳶的將是怎樣的局面。
而與杜卿恆並肩站立的扶歡自然不會去關心趙臨鳶的死活,她的目光則始終落在郎褚瑟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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