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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帶了好多,很大一包,許老師,夠你吃好久!」
許南珩回頭:「多大一包?」
扶著方向盤的方識攸:「……」有時候真的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長大。
因為曲珍去北大考試的當天,他家許老師因為一天到晚頻繁嚼氂牛肉乾而下頜關節紊亂……
「你就不能節制點兒吃嗎……」方識攸無奈地在他下頜兩邊摁了兩下,「張嘴,張大點兒。」
「啊……疼疼疼。」
然後「咔噠」一聲,許南珩搖搖頭表示不行了不能再張大了。
「沒事,不嚴重,過幾天就好了。」方識攸說。
這幾天曲珍住在四合院裡,四合院房間多,離地鐵站近。而且這幾天方識攸的表姐,也就是唐芝源也住在四合院。
唐芝源住在四合院是個實打實的意外,大姑和大姑父近兩年在外地做工程,唐o。zλ。嘉源嫌家離單位太遠,每天要起特早,就住在單位宿舍,於是家裡就唐芝源一個人住。結果那老小區進賊了,倒是沒進唐芝源家裡,但家門口給打了不少記號。
那哪兒敢獨居了呢。原本唐嘉源決定回來陪他姐住,說這事兒的時候正好給許南珩聽見了。今年年初的時候唐芝源聘上了北京一所普通大學的講師,但教師宿舍一時半刻還沒騰出來,左右也就兩三個月,許南珩家裡盛情邀請唐芝源去住。
曲珍住進去之後四合院更熱鬧了,唐芝源一聽曲珍報了北大強基的化學,抓著曲珍一天聊到晚。
強基校考完了之後唐芝源直接把曲珍的機票改簽到了後三天,三天裡帶著她在北京四處玩。
所以連著三天許南珩回四合院,曲珍都不在家。
「我真是……嗷。」許南珩的下頜關節還沒恢復,有時候不是嘴巴張大才會咔噠地痛,它有一個微妙的角度。
方識攸靠在巷子牆上憋笑:「你這幾天安生些。」
「你是不是在笑。」許南珩看著他,「你跟我還沒有半點兒情……嘶、誼?」
沒找見曲珍,接下來方識攸陪他去配眼鏡。許老師在學校里穿襯衫西裝褲,但不上班的時候打扮得都很輕盈,穿得讓自己舒服。
到了眼鏡店之後店員以為他是大學生,被家裡哥哥帶來配眼鏡的。驗了光之後兩個人一起挑選鏡框款式,如果說進店的時候店員覺得方識攸是家裡哥哥,那麼選鏡框的時候,店員心下瞭然了。
那可不是兄弟倆。
方識攸低頭,指尖指向展櫃裡一副圓形的鏡框,笑起來,說:「哈利波特。」
許南珩指了它旁邊橢圓的鏡框,問:「那這個呢,八唧?」
方識攸噗地笑出來,接著無比自然地,掌心在他後背扶了一下,引著他去看另一副眼鏡:「這個挺好看的。」
「我是老師,方大夫,這太花里胡哨了。」
所謂花里胡哨的,是眼鏡鏈。細細的銀質鏈條,清脆又清冷。許老師並不是清冷掛的人,但他夠帥,夠帥,閉嘴不說話,清冷掛高冷掛都能適配。
許老師三十歲的臉依然嫩著,主要是眼神,他和方識攸在一起的時候,會露出小孩兒樣。比如指著那個橢圓形的眼鏡說八唧。
最後配了一副無框的,不說話的時候看著更凶了。以至於晚上回四合院吃飯,曲珍看他一眼差點倒抽一口涼氣。
「至於嗎?」許南珩蹙眉看她。
曲珍嘿嘿一笑:「童、童年陰影。」
「得了吧你。」許南珩說。
方大夫停了車才後腳進來,進來後先「嗬」了聲,說:「老虎你不能再胖了,狸花紋都要給你撐開了。」
「它現在過的日子,說出去能氣死三個打工人。」許南珩從正廳出來,咬著煙,「昨兒跟胖胖吃了三斤三文魚,晚上我姥姥回來,倆貓一個勁賣慘,又拆了兩包貓條。」
方識攸嘖嘖搖頭,蹲下來把老虎抱起來,故意很誇張地說:「哎喲,這小貓,這麼重!」
結果胖胖怒目而來,憤恨嚴肅地朝著方識攸「喵」了一聲,警告他不要欺負它小弟。
許南珩笑著走過來:「趕緊把我家大王放下來,你禮不禮貌。」
方識攸放下老虎站起來,不用問,直接從褲兜里掏火機給他。二人已經契合到一種連眼神都不必交匯的地步。
然而下一秒,曲珍咻地跑出來:「許老師方醫生吃飯啦!」
這時,許南珩骨子裡人民教師絕不在學生面前抽菸的,宛如膝跳反應的下意識動作,就是立刻側身手向後。方識攸亦像是訓練有素般拿過他的煙。
許南珩應道:「好好,馬上進去。」
然後回頭看著方識攸,方識攸捏著煙:「還抽嗎?」
「不抽了。」許南珩推了推眼鏡。
許老師戴上眼鏡後也不知道戳著方大夫哪根筋了,有時候一個稀疏平常的摘眼鏡動作都能惹來殺身之禍。許南珩調侃他,還有這癖好呢。
九月開學,許南珩今年又帶高三。原本帶9班數學的老師因身體狀況沒法接著帶班,高考後許老師的教學能力有目共睹,今年又被推上了高三崗。
帶高三唯一的好處大概就是暑假來得早。這年達桑曲珍通過強基計劃入學了北大化學系學生物化學專業,曲珍看著生手冊和一堆專業書籍,還有學長學姐們發的專業課指南,一時迷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