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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挥剑刺来的一瞬家,一枚飞蝗石迎面而来,瞬间切断了她整个鼻梁骨、深深地嵌入了她的脸骨之中。
同样拔了剑的休春水与梁红石脚下一顿——似是已被地面黏住了一般再也动不了半步,脸上早已是一片惨白。
“像你们这种人,我都没有必要生擒了带去衙门,通常我都是立即杀了,你们最好不要给我理由这么做。”
梁红石与休春水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似是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了两个字:“无——情——”
无情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看了两人一眼,并没有否认。
柳沉疏忽地低低叹了口气——无情似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是淡淡摇了摇头,却是伸出左手、不紧不慢地握住了她的手。
柳沉疏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却终于是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只是将视线转向了仍旧还僵立在对面的两人,不紧不慢道:
“我先前倒的确是从未怀疑过你们几个女子,但若是现在一想——你们的消息倒是比六扇门还灵通,每次一有案子发生,不出一天你们就都会出现在附近一带、嚷嚷着要揪出凶手。但有一事我却是不太明白。”
柳沉疏说着,似是有些苦恼地微微皱了皱眉:“你们都是女子,这奸杀案——是怎么做下的?”
意料之中的,对面的两人都没有答话,柳沉疏微微蹙眉,却是也没有再追问,只是随手掸了掸衣摆边站起了身来,起身往屋外走:“不说便也罢了——我赶时间,没工夫同你们耗着。”
柳沉疏一边说着,一边果然如他所言已是站起身来走到了门口,却忽然听到了一声满是怨毒与嘲讽的冷笑:“柳沉疏!”
柳沉疏下意识地脚下微微一顿,而后就听见梁红石忽然像是癫狂了一般哈哈大笑了起来:“什么四大名捕、什么江湖上年轻一代的翘楚——分明就是一对伤风败俗的断袖!我看是全江湖的奇耻大辱!”
柳沉疏的脚步终于彻底顿住,伸手按了按额角,幽幽地叹了口气。
“怎么?”
休春水也跟着冷笑了起来,“柳公子怕了、不敢承认?”
“你们多虑了,”
柳沉疏随手晃了晃毛笔,晃晃悠悠地推开门走了出去,“我只是想说,方才崖余才说让你们最好不要给他动手的理由——谁想你们转眼就说破了我们之间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下他不想灭口都不行了。两位真是太客气了,这般善解人意,崖余想必也就只能却之不恭了。”
柳沉疏那清朗温柔中略带漫不经心的声音终于随着她的远离而一点一点消散,而屋内两人气急败坏的咒骂声也同样正一点一点沉寂了下去。柳沉疏却是微微皱着眉头、直奔江爱天的房间——江爱天既不是和这几人一伙的,想必此刻多半是也已陷入了危险之中。
她本想自休春水三人口中先问出他们的同伙与作案手法以保万无一失,但现在却实在是不能再和她们耗下去了——如她方才所说,她赶时间、再容不得半点耽搁。
江爱天的房间并不难找,她自幼受尽家人宠爱,放眼望去布置得最雅致也最奢侈的院子便是她的住处——柳沉疏心知事情刻不容缓,脚下甚至已用上了轻功,转眼间就已进了江爱天的院子——一众侍女都小心地守在院门口,院内却是一片寂静无人。
柳沉疏一问之下才知江爱天先前因着要和几个“姐妹”
商量破案之事,便将婢女全数赶了出去在院外守着、没有她的吩咐不得进去打扰,心头立时就暗叹了一声,也不为难这些婢女,当下就寻了个无人的角落纵身跃入院中。
江爱天住的院子极大,在门口时尚还听不见什么动静,一靠近卧房,却立时就穿了一阵“乒乒乓乓”
的桌椅翻倒声,间或夹杂着一道粗噶难听却又满是淫-邪之意的男声和女子挣扎呼救的低泣声——柳沉疏脸色一变,再也顾不得其他,当下就是一脚踹开房门破门而入——
江爱天正被人死死地压在地上,发髻凌乱,衣衫已在撕扯之下碎了大半、只剩下一身中衣堪堪蔽体,颈间带着被利刃划过后留下的血痕、一张姣好的脸上此刻却早已是一片惨白、满是泪痕,却仍是挣扎着不断求饶虎丘——但更令柳沉疏意外的是,压在她身上那人,竟赫然就是落魄秀才奚九娘的姐姐奚采桑!
奚采桑同样也立时就意识到有人来了,第一时间就伸手去掐江爱天的喉咙、想用她挡在自己的身前,但柳沉疏虽然意外,却毕竟仍是比他早作准备,奚采桑的意外却比她更甚,终究是办了一步——他才刚抬了手,立时就只觉得整只手瞬间一麻、再也使不上半点力气,回过头来时只看到一抹墨色的袍角自眼前一闪而过、随即有一道带着墨意的流光直冲而来,再然后——他忽然就似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半点也动弹不得了。
这当然不是什么法术,而是江湖上人人都会的点穴罢了——奚采桑立时运功想要冲开穴道,却发现自己好不容易聚起的内力竟仿佛泥牛入海一般,在冲上被封穴道的一瞬间就迅速消散无踪,毫无作用。
“别白费功夫了,”
柳沉疏随手将奚采桑挥开、伸手揽着已然吓得魂不附体的江爱天慢慢坐了起来,抬手解下自己的外袍将她紧紧裹住,一边替她脖子上的伤口上药,一边淡淡道,“我万花谷的点穴截脉,凭你想要冲开,唯有四个字——痴心妄想。”
奚采桑咬着牙没有说话,一张脸却已是涨得通红,满头都是汗水,显然是仍然未曾轻易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