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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气生财17 нêiy120202sнuku8557ō120054(第2页)

  也许方国明意识到了事态的危急,所以从那以后,他立刻从集团卸任,闭关静养,又从香港请来了高僧。

  张迎鹿并不习惯与猫亲近,她的佛堂里却挤挤攘攘地塞了二十多只品种不同的猫,大概就是来自他的建议。食宝鼠固然已成了精,可是做老鼠的时间久了,对猫多的地方还是天然存有一些畏惧的。

  不过,在家里,智达法师可以用各种方法保护他们,可出门在外的时候,他就鞭长莫及了。

  所以,从那时候开始,方国明就勒令儿子减少外出,又缴走了他所有的跑,只让他开一辆低调的公务车出门,避免被食宝鼠认出了财气。

  他自己的确藏得很好,可他显然低估了儿子作死的能力——为了在剧组撑场面,方世哲偷偷找兰彤光借了车。

  那辆跑车载着他开上了环路,而后生了一场异常惨烈的车祸。方世哲固然奇迹一样地毫无伤,可是,食宝鼠从此彻底认准了人。

  于是,方家开始了“讨替”

  林建凯持着法师的密咒到佛像前,在咒文的催化下,他几乎是立刻就遭到了攻击,当场被驱使着吃下了香灰。方家从此尝到了甜头,一边大规模地骗游客来参拜,一边又把商业上有交际的朋友们请来家里开法会,想让这些有权有势的商人们分走破财的祸患。

  ……财气血气,还真是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人类的想象力突破下限的时候,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一片死寂的室内,少女的声音轻飘飘地落下:“和妖怪比起来,还是你们家比较吓人吧。”

  接近十秒钟的沉默,静得可怕得密室里响起了一声轻轻的嗤笑。

  “大师,我早和您说过,和她还有什么好客套的。你花了这么半天工夫,不是徒费口舌么。”

  贵妇人扯了扯唇角,苍白至极的脸上扬起一个优雅的微笑。

  “谢萦,”

她的手指在猫背上轻轻敲了敲,“你家里什么情况,我都已经了解过了。这样的身份,放在平时,你连见我资格都没有……我今晚给了你多少次机会,可你就是不肯好好说话。”

  ——这是干什么?终于说够了准备动手?

  谢萦心中才刚刚转过这个念头,就见张迎鹿霍然起身,扬声叫了一句。

  两个保镖走了进来,径直走到谢萦身边,按着她起身,各自狠扭了一下她的手臂。  只听见咔吧一声清脆的响,谢萦的脸色瞬间大变。

  少女眼里几乎是立刻盈满了泪,两边肩关节都疼得麻,不知道是不是被扯脱臼了,她一时间连松一下都不敢。

  “大师,”

张迎鹿一眼也没有看她,对法师低声道:“今日就在此绝了这个祸患,之后我们家,绝不会少了你的好。”

  屏风再次豁然拉开的时候,谢萦看到了正殿里的景象。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老鼠头颅的佛母像端静地坐在原地,盖在头上的红布已经不见踪影。

  两个保镖按着谢萦,强迫她站在了佛母像的供桌前。

  就在这时,她背后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响。

  身披骨雕璎珞法器的智达法师缓步走到谢萦身后,举手一晃金刚杵上的铃,沉声道:“给她香。”

  两边肩膀痛得几乎失去知觉,连带着手臂软绵绵的,她背后的保镖很轻易就抓住了谢萦的胳膊,把三柱香塞进了她手里。

  张迎鹿走到智达法师身边,拉了拉挽在手臂上的臂纱,低声道:“大师,这样就有用么?”

  法师念了句法号,肃然道:“夫人,这三炷香上沾了您丈夫儿子的血,我又画了密宗的咒文。现下我念起《积源佛母心咒》之后,只要她上了香,一个头磕下去,便是完成了仪式,替两位方居士受了灾。这位居士身上煞气冲天,远常人,佛母受了这样的血食,便会偃旗息鼓了。”

  贵妇人面色苍白地点了点头。

  “这样不会……引起什么后患吧?”

  法师缓缓摇了摇头:“不管这位居士能耐多大,究竟是人,怎能与立像已经三百多年的佛母抗衡。”

  正殿里,很快响起了低沉的诵经声。

  庄严的心经颂声中,法师高举起金刚杵,两个保镖按着谢萦,迫使她把线香插进香炉,又跪在佛像前的蒲团上。

  佛母像上,四张垂眸望着身边的脸庞面目宁静,头顶的老鼠面孔却高高拱起,这样的场景,难免让人不寒而栗。

  张迎鹿心脏狂跳着,微微屏住了呼吸。

  诵经不能中断,法师便只一挥杵,保镖们会意,压住谢萦的后脑,就要朝地上磕去。

  就在那一刻,刚刚插进香炉里的线香,再次居中而折。

  紧闭的室内,仿佛忽然有风拂过。

  与法会上极其相似的一幕,这是这一次,三根香全部整整齐齐地折断了。断成两截的线香甚至没有落进香炉,而是轻飘飘地向前倾倒,直直掉在了地面上。

  那个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截断香上,直到香头触了地,散成一地香灰。

  这极端诡异的一幕,甚至让法师诵经的声音都骤然停止。

  贵妇人倒退了一步,瞳孔因为惊骇而颤抖。旁边的保镖也没想会目睹这样的情形,按着谢萦的手都不由得本能地松了几分。

  “你看,连老鼠都比你们有眼力。”

  寂静如死的正殿里,被按着跪在地上的少女,出了一声轻轻的笑。

  怒到了极致时,谢萦的声音压得轻而柔,含着笑意,声音里却带着十足的轻慢与冷酷。

  “……它都知道,它受不起我的一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