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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曉北在醫院時也洗過澡,但都只是純粹為了乾淨草草沖洗。他蒼白的後背上還殘留著淡淡的消毒水氣味。
宋思衡穿著一條緞面的睡褲,上身不著片縷,站在他身後,拿著花灑輕輕地替他沖洗,然後打上沐浴露的泡沫,檸檬味的。
兩人身高差不了太多,再往下洗,宋思衡也得蹲下身子。宋思衡的頭髮會無意識地蹭過楊曉北的大腿,有些癢意,楊曉北憋住笑任他揉圓搓扁。
潔白的沐浴露泡沫順著楊曉北的肌肉線條向下滑落,檸檬的清香繞在兩人之間。然後是清澈的水流灑過,水珠飛濺,宋思衡身上也難免沾濕,發端和肩頭都被水浸透。溫熱的空氣里,兩個人看起來都濕漉漉的。
雖然已經坦誠相對過無數次,但還是少有這種單純目的的共浴。
宋思衡從來沒照顧過人,此刻也是難得的輕手輕腳,耐下性子幫楊曉北把周身的寒氣盡數洗去。
半個小時後,宋思衡從玻璃門外的衣架上抽出一條寬大的白色浴巾,嘩的一下給楊曉北自頭到腿裹上。
「怎麼跟裹小孩兒似的?」楊曉北臉被蒙住,忙扯開浴巾透了口氣。
「你本來就小孩兒。」宋思衡不再跟他多說,拍了拍他的後腰催促人出去,「回房間等著。我洗一下。」
等宋思衡洗完出來時,已經又是半小時以後。他換上了整套的睡衣,推開次臥的門,房間裡卻沒有人。他轉頭又去了客廳,沒有燈亮著,也沒有人。
宋思衡心底一緊,這人不會又自說自話跑了?
轉頭就聽見咔噠一聲,主臥的房門打開了,楊曉北探出個腦袋來:「你終於洗完啦?」
「怎麼跑我房間去了?」宋思衡朝他走去。
楊曉北沒有回答,只是縮回了腦袋。
宋思衡只得推門回到主臥,而此時的楊曉北已經坐在靠窗的沙發上,光著上身等待他。
「側過來。」宋思衡拍了拍沙發的扶手,示意他面對著自己。
固定的胸帶拆除了,減張貼也被撕下,楊曉北的胸膛裸露在外,沒有了任何的遮擋。這是宋思衡第一次完整地看到他的手術刀口。
傷口還沒有拆線,胸膛正中間盤踞著一條長約二十公分的紅紫色傷疤,盤根錯節的細小針腳,看起來像是一條虬結的蛇。
宋思衡沒忍住盯著那道傷疤看了好幾秒。
「怎麼了?很醜嗎?」楊曉北抬眼看他。
「沒有。」宋思衡只是搖頭,然後很快坐到了他面前,拿起了手邊的凝膠。
他將凝膠擠在棉簽上,微微低下頭來,小心翼翼地在他的傷口周圍擦拭。冰涼的觸感和棉簽的刮蹭,楊曉北嘶了一聲。
「弄疼了?」宋思衡立刻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不是。有點涼。」
「涼沒辦法,受著。」宋思衡繼續手裡的動作,棉簽自上而下,在傷疤周圍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