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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的无礼,穆罗云似乎并不在意,笑道:“听君后说,你心里竟是喜欢朕的,朕真没有想到。”
温音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见她提到冯晴时不由自主柔和下来的神色,恨得攥紧了手心:“看来陛下这样待我们,是想让我们也尝尝君后当年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境地,替君后出气解恨了。”
穆罗云眼眸一闪,仿佛想起了什么,轻笑道:“你又错了,所以你总是不如他。”
温子墨只觉得腹中的疼痛一阵紧过一阵,再没有心力去厘清两个人对话,只哀求道:“陛下,孩子救救我们的孩子。”
穆罗云在听到“我们的孩子”
时微微皱了皱眉,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表情也有了一些松动,低头看了看他。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他腹中的孩子是真的要出生了,轻薄的夏装底下,腹部的动静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子墨,你可知道,君后离京的时候对朕说过什么?”
温子墨听她像过去一样喊自己“子墨”
,眼中蓦然一亮,再听完后半句,便垂下了头,两手护卫般抱着肚子:“我不、不知道。”
“他对朕说,应该为那些罪行负责的是你和温音,不是你肚子里的孩子。”
穆罗云单手把他搀了起来,送回床上,冷冷地看着他:“等孩子生下来,朕再与你算算这些年的账。”
她说完,便扬声让太医进来了,看向温音,缓缓道:“人品才智甚或容貌,你都比不过他。至于朕的心,更是全部给了他。”
太医和接生公进去后,穆罗云便下令将书墨阁围了起来,除了太医以外,全都许进不许出。
这一厢闹得人仰马翻,另一边的钟晴宫却是安安静静。冯晴出宫后,穆罗云来的时间也相应地少了,大部分时候都是晚上抽时间过来陪陪儿子。因此下人们见着她大白天地进来,不免愣了愣。
穆罗云也是一怔,从书墨阁出来之后,她一直没有说话,浅娘也就没敢问。没想到下意识地竟走回了钟晴宫。穆罗云站了许久,终于释然一笑。摆摆手免了下人们的礼,自回了勤政殿去。
浅娘见她神情不再像方才那样阴沉,便笑着打趣:“陛下是惦记君后了。”
“可不是,”
穆罗云也不否认,点头道:“十多天了,他该到衡阳了。不知冯家情况如何”
浅娘有些不解:“陛下担心君后?”
“也不是,他是个明白人,生老病死看得透,”
穆罗云笑笑。她只是,忍不住心疼他。
衡阳地处江南,算得鱼米之乡。历朝都是富庶之地,天灾人祸都很少波及。冯家的老宅坐落在城东南,临湖而建,十分秀雅。
冯秀和冯晴到家的时候,已是临到寿宴前一天了。冯母和两个女儿一脸凝重,见了冯晴,几乎惊得说不出话来。
一路上颠簸了半个月,冯晴的面容有些憔悴,但气色倒是还好,与冯秀两人相视一眼,迎上去对母亲和两个姐姐说明了情况。
冯母听完便皱了眉,看了他一眼,正要开口教训,就见冯秀拿了圣旨出来,等到长长的赏赐念完,冯母气也消得差不多了,看看女儿,又看了看儿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冯晴站在一边掩口笑了笑,伸手挽住冯父:“娘、爹,我是跟三姐一起回来的,不会有事的。”
“你啊,尽乱来,”
冯父嗔怪了一句,但见皇帝对自家儿子这般体贴周到的维护,到底也是高兴的,吩咐道:“你们都进来,去看看你祖母吧。”
冯秀与冯晴各自应了一声,虽然离京前他们就已经知道了冯家老太太的身体状况,但真正看到面前行将就木的老人,两人还是忍不住湿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