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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就听一声叹息声响起,智光双手合十,出现在众人视线中,“阿弥陀佛,贵客远道,老衲失迎。”
来着正是智光,而这个凉亭则在止观禅寺的不远处,乔峰在上天台山之前一直都担心那个大恶人赶在他们之前再杀了智光和尚,这时候见到他,才放下了心。
智光走至乔峰和阿朱跟前,钟灵拉着容瑾之也到了亭中,智光深深看了他们一眼,对乔峰道:“善哉,善哉!乔施主,你本姓萧,自己可知道么”
乔峰身子一颤,阿朱不安的看着他,总觉得接下来听到的事情还不如不听的好,但她知道乔峰这么多天的努力和隐忍为的就是知道真相,知道自己姓谁名何,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
乔峰虽然早就在杏子林中就知道自己是契丹人,但是此刻听到自己的姓氏,才觉得浑身已经被冷汗浸湿了,只觉得真相终于一层一层的出现了。
钟灵摇了摇容瑾之的手,对于这么压抑的气氛觉得有些不舒服,容瑾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示意她安静的听,就听智光说道:“令尊在雁门关外石壁之上,留下字迹,自称姓萧,名叫远山。他在遗文中称你为『峰儿』。我们保留了你原来的名字,只因托给乔三槐养育,须得跟他之姓。1”
乔峰得知自己姓氏,双目含泪,对智光深深一揖,道:“谢过大师。”
又转头喟然叹道,“从此以后我便是萧峰,而不是乔峰了。”
他心想虽然自己恢复了姓氏,但是乔三槐夫妇对他有三十多年的养育之恩,更是对他视如己出,此等恩情永世不能忘记。
阿朱笑道:“是,萧大爷。”
钟灵道,“那萧大哥……”
她说完又蹙着眉头道,“不妥不妥,我叫萧大哥,阿朱姐姐却叫萧大爷……奇也怪哉,阿朱姐姐,你也叫萧大哥吧,我们一起共患难这么多天,叫大爷太生疏了吧。”
阿朱红着脸嗔视了钟灵一眼,知道她在打趣,但依旧觉得羞赧,萧峰却笑道:“钟姑娘说的是,贤妹若是不嫌弃便叫我一声大哥吧。”
阿朱轻声叫道:“萧大哥。”
钟灵就笑的更欢了,她本想看看容瑾之的反应,却见容瑾之眉头紧蹙,似是有什么心事,她从未见过容瑾之为什么事情烦忧过,本想问问,但一想自己方才打断智光大师和萧峰之间的谈话已经是万万不对的了,是以强忍下了过问的念头。
智光听着他们几人的对话和动作,心中的忧虑也去了不少,心道有佳人良友在侧,萧峰必定不会走上大奸大恶的道路,他说道:“我今日来听过不少传闻,虽江湖中人言辞不一,但是少林寺中玄慈方丈亲自出来为萧大侠主持公道,是以江湖暂且会平静一阵子,只是那单正一家三十余口人命却让大家心中发寒。”
萧峰道:“这便是我来找大师的第二个原因了,那单正是否被带头大哥所害?”
智光双手合十,坚定道:“断然不会!是以老衲才觉得蹊跷,不是带头大哥,不是萧大侠,还有谁对当日的事情……”
几人俱是沉默不语,容瑾之却忽然说道:“你们却忘了一个人。”
智光道:“施主的意思是?”
容瑾之道:“当日你们确定萧大侠的爹死了么?”
萧峰闻言悚然,智光更是惊讶,道:“不可能,我亲眼见他掉下悬崖,只扔上来一个婴孩……”
说完便觉得自己话中有疏,便不再说话,萧峰道:“容兄的看法是?”
容瑾之便道:“烦劳智光大师将当年雁门关一役之事详细相告。”
智光便掏出一个白布,递给萧峰道:“这是当年雁门关外石壁上的刻字,是令尊的遗言……我们为了得到真相印拓了下来。”
萧峰接过,就见上面圈圈点点,比划奇特,听智光所言,这是自己的父亲在临死之前用短刀在石壁上所刻,心中觉得颇为伤感,对智光道:“劳烦大师译释。”
智光说道:“当年我们拓了下来,求雁门关内识得契丹文字之人解说,连问数人,意思都是一般,想必是不错的了。萧施主,这一行字说道:[峰儿周岁,偕妻往外婆家赴宴,途中突遇南朝大盗……]”
萧峰听到这里,心中更是一酸,听智光继续说道:“事出仓促,妻儿为盗所害,作亦不欲再活人世。作受业恩师乃南朝汉人,余在师前曾立誓不杀汉人,岂知今日一杀十余,既愧且痛,死後亦无面目以见恩师矣。萧远山绝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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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峰听罢顿觉五雷混顶,仿佛能够切身体会到当年的刀光血雨和爹娘的伤痛,智光长叹一口气,对容瑾之道:“容施主,当年只是便是如此了。”
容瑾之点点头,刚要说话,却听萧峰又问道:“大师,当年的带头大哥是何人?”
智光摇头道:“萧大侠,那带头大哥也是受佞人谗言,蓄意挑起两国战事,带头大哥三十多年来日夜忧心如焚,生怕辽军南下,痛悔自责,备受煎熬,受的罪也大的很了,这世上冤家宜解不宜结,冤冤相报何时得了?不如心下坦然,一笑了之吧。”
他言外之意,便是不再说了,萧峰自是明白,却听容瑾之道:“做过的事铸成的错便是事实,哪怕是掩饰不说,也定会有昭告天下的一天,若是说出来了便是死是活心中也坦然的很,况且……”
他对智光大师道,“大师岂能知道那人心意呢?况且当年雁门关外不是还有一人随着带头大哥看了一钞好戏’么?”
智光身子一颤,面上尽是不可置信,随后复又平静,喃喃道:“天该如此,天该如此,只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施主浑身杀气太重,若不加抑制,恐后患无穷,祸害身边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