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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办幼儿园的规模本来就不大,宁光跑过来拉住宁宗,本来就引起了原本跟宁宗打闹的同学们的注意力,她再这么一哭一问,走廊上的人都好奇的围了过来。
宁光这会儿伤心欲绝,也顾不上,宁宗却被看的脸上火辣辣的,用力推搡了她一把,没好气的说:“你说我偷你的钱?你哪里来的钱?谁都知道,太太牙牙姆嫚他们都不喜欢你!除了学费什么钱都不给你的,你连作业本跟铅笔还要捡我不要的用呢,你哪里来的钱给我偷?”
他眼珠转了转,大声说,“该不会,是你自己偷了钱,怕太太他们知道,故意栽赃我吧?你太坏了,有你这么做姐姐的吗?!”
宁光简直不敢相信他会这么说,差点就冲口说出钱是阿伯给的来了,索性及时忍住,哭着说:“我在家里成天干活,哪里有空偷钱?!而且太太他们放钱的地方在哪里我都不知道!”
“就是说你知道了你就会去偷?”
宁宗立刻说,“哎呀你真是太不要脸了,女孩子家家的,什么不好做做贼?”
他似乎觉得这句话很俏皮,得意的笑了起来。
趁宁光气的全身发抖、抓不住自己的机会,猛然挣开,一溜烟的跑进了男厕所,趴着墙角做鬼脸,得意洋洋,“你有本事进来啊!”
宁光放声大哭。
幼儿园的老师闻声出来问了问,围观的都是小孩子也说不清楚,半天都没让老师明白发生了什么,老师只能泛泛的安慰几句,送她回村小的教室。
这天宁光趴桌子上哭了一整天,根本没管老师说了什么。中间沈安怡似乎问了她几句,她哭的昏昏沉沉的也没反应过来。放学之后,才肿着眼睛,在众人的指指点点里木着脸离开。
回到宁家,才进门,撞见宁月娥在院子里喂鸡,一声“姆嫚”
还没喊出来,就见母亲脸色一变,扔下盛鸡食的笸箩,从旁边抓了根胳膊粗细的柴火,兜头就打过来!
边打边骂:“你这个贱货还敢回来?!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居然偷钱偷到自己家里人头上了!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以后还得了?!早知道当初就该把你这短命鬼按脸盆里溺死,省的现在丢人现眼!!!”
赵霞
宁光呆呆看着她。
此刻身上血痕接连浮现的痛楚,竟不如心头的委屈来的汹涌,她也不躲,就直挺挺的站在那里挨着,凄然说:“姆嫚!我连钱在哪里都不知道,我怎么偷?!又怎么敢偷?!明明是宁宗偷我的钱,被我发现了反咬一口!为什么你们都不问青红皂白的相信他,冤枉我?!”
“你的钱?你哪里来的钱?”
宁月娥还没回答,褚老婆子忽然从里屋走了出来,阴阳怪气的说道,“我们宁家又不是那种绝户头,是有宗宗的!这里里外外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宗宗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宁家供你吃供你喝还让你上学,仁至义尽,你倒还贪心不足,觊觎起宗宗的东西来了?!我还没死哪!你也敢起这样的心思?!”
说着抬手就给了宁月娥一个响亮的耳刮子,“没用的东西!连亲生女儿都管不住,简直白活了这些年!”
宁月娥素来畏惧嫲嫲,又觉得在女儿跟前挨打丢了面子,闻言疯虎一样冲向宁光!
……宁家隔壁是一座三层的楼房,二楼还有个农村自建房少见的露台,在眼下的朝阳村里可谓是鹤立鸡群。
趴露台上看花的沈安怡听着露台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叫,皱着眉进屋子里去找妈妈:“妈妈,隔壁在打人,好像是宁光?”
“宁光谁啊?”
赵霞正在跟县城的丈夫沈强打电话,对女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等放下话筒,才笑着问,“隔壁家的孩子?”
“是啊。”
沈安怡趴到她膝头,“打了好一会儿了呢,不知道是不是赵亮去告状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