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3页)
其实不确定,不过她愿意赌一次,遂安抚王云仙:“这是我和他的约定。”
“好吧。”
最近徽帮人一直在找他麻烦。先前安十九自割腿肉,他也算吃了点红利,趁着福禄寿钱庄现银周转困难之际,抢了他们手中一桩大生意。
徽帮人气性小,容不下他,放出风声要叫他好看,他连日东躲西藏,若要再为梁佩秋分心,着实有些分身乏术。
看她信誓旦旦,便也没再追问。
午后三窑九会果然出了乱子。
民间对于成立陶业监察会的呼声日渐高涨,进而到了自组织民议,推选德高望重的代表这一步。三窑九会的老板们一看这情形是要另立山头,顿时坐不住了,把人聚在一起开大会,要求梁佩秋这个实际主事人摆出态度,坚决抵制再成立一个成分相似的组织来分一杯羹。
梁佩秋问他们有什么举措可消除民怨,老板们接连出馊主意,有人还不清楚形势,张口就说大话:“不就死了个人?给家属一笔抚恤金,叫他们闭口,休要再生事端,否则定叫他们在景德镇吃不到一颗好果子。”
“这事儿谁去办的?怎么能让人闹起来?”
“不是,那行帮自家的事,作何要我们三窑九会赔钱?”
“说到底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哪个行帮孬怂成这般?干脆把人推出去认责得了!”
“这法子不是不行,只怕这么一来,行帮之间心存怨怼,今后串通一气,欺上瞒下,不好管教。”
“不可不可,凡出事就推个人出去受罚,以后谁还信服咱们?”
“你们还看不明白吗?规矩之所以苛刻,防的就是这一天!这帮人成天的喊打喊杀,要不杀一儆百,如何能立规矩?”
“听你的意思,反倒要借这次的事,重新整顿咱三窑九会的规范?”
“这这这……会不会起到反效果?”
“让你推出个人你不肯,重新整顿你又不肯,你个窝囊废能干成什么事?”
“说谁呢?我爹是为大局着想,多方考虑,你别蹬鼻子上脸真把自己当个玩意了。”
“我呸!要不是你家先祖有先见之明,多多置办了田产,能让你一个不肖子孙带资入会,问问在座的各位,谁把你放在眼里?”
“姓钱的,你以为好到哪里去?打量我不敢揍你?”
“就你那个窝囊废的爹生的种,敢吗你?有本事来揍啊,来来来,我脸就放这儿,你……”
这话还没说完,一拳头迎面而来,痛呼声响起,两方人马早就蠢蠢欲动,场面当即乱了。
梁佩秋及时退避到后院,在天井下赏花。
半柱香后,动静渐止。
她撷着一朵小黄花儿慢悠悠晃回到堂屋前,一看座中阁老长辈们脸上无不带青挂紫,胡子衣带都扯了个没形,人都还强撑脸面,大马金刀各执一方坐着,狗腿们龇牙咧嘴站在身后,用凶狠的眼神为未尽的硝烟助阵。
梁佩秋轻咳一声,叫人为老板们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