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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雨珊把罐子擰緊,從椅子上站起來,轉身去拿掛在床頭的外套。蘇辭晚經過她身邊,忽地瞥見她耳後露出自然膚色的地方有道細細的紅痕。
她微微皺眉,「雨珊,你耳朵後面,好像有點紅……」
汪雨珊身形微僵,迅把外套穿上,把寬大的羊羔領翻出來,遮住自己的耳後。
「應該是蚊子咬的吧,沒事。都弄好了嗎,該去食堂了。」
蘇辭晚點點頭,出了宿舍,汪雨珊腳步很快,一個人走在長廊前面,周莎攬著她的胳膊,有些不解:「這才四月呢,哪兒來的蚊子?」
蘇辭晚心底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對,可又說不出緣由。她只好安撫地拍了拍周莎的手背。
「可能不是蚊子,是其他的小蟲呢。」
今天是語文晨讀,按慣例,在陳燕沒來之前,蘇辭晚要在講台前領讀。剛當上語文課代表的時候她很不適應這項任務,聲音也小,不過現在她已經能自然地站在講台上,帶著所有同學一起讀書。
「錦瑟李商隱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滄海月明珠有淚……」
讀到這一句,她習慣性地抬頭掃視下面,發現後排的付蔓趴在桌上睡覺。
鈴聲已經響了,陳燕隨時都會進來。蘇辭晚掃了眼正在讀書的其他人,想了想,還是走到了付蔓身旁。
她輕拍了拍她的胳膊。
「付蔓,醒醒,現在是早讀時間。」
「煩死了……」
付蔓一臉不耐地抬起頭,她臉上掛著兩個明顯的黑眼圈,似乎昨晚沒怎麼睡好。看到是蘇辭晚,她臉色更差了。
「老女人又不在,你管我幹嘛?」
她是靠關係轉進二班的,陳燕當初收她收得不情不願,也不像別的科任老師那樣縱容她,她心中記恨,總用老女人三個字諷刺陳燕。
「燕姐很快就來了,她看到你睡覺,肯定會讓你罰站。」
蘇辭晚心平氣和地陳述事實。
付蔓嘖了聲,「罰站就罰站,你管得著嘛?」
兩人爭吵的聲音越來越大,不少同學都停下讀書聲,看了過來。蘇辭晚僵在那兒,正進退兩難時,一個嚴厲的聲音響起。
「她是我的課代表,怎麼就管不著了?」
陳燕背著手從後門走了進來,她眉頭緊鎖,冷眼看著付蔓。
「付蔓,去走廊上站十分鐘。」
付蔓在心底低咒了句,重重放下書,不情不願地去了走廊。
蘇辭晚鬆了口氣,陳燕將手放在她肩上,又看向班上其他人:「以後課代表的話就跟我的話一樣,誰不服她的,直接來找我,我跟你理論理論。」
「還有人有意見嗎?」
班上鴉雀無聲,個個大氣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