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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這麼看著我?」
「不可以嗎?」阿爾弗列得挑眉,似乎有些疑惑不解,「你還是犯人。」
所以就要時時刻刻生活在監視下。
讀懂言外之意的夏約,氣惱非常,咬著牙說:「你乾脆下來一起洗,還能更好地監視我。」
這本是惱怒後的氣話,但凡對面人有點情商都會察覺到主人的憤怒,然後自覺離開,可阿爾弗列得就像沒聽懂似的,竟淡淡說了句:「好。」
第31章黑色季節7
夏約為阿爾弗列得的無恥震驚。
阿爾弗列得自溫泉池邊緣一步一步靠近夏約,夏約一直向後縮,直到退無可退,後背靠上大理石牆壁,他睜著一雙霧氣蒙蒙的眼睛,滿懷警惕。
被水浸濕的發貼在臉頰上,勾勒出饒好的臉頰輪廓。
阿爾弗列得一步步逼近,手掌卡在他的脖頸處,纖細的脖子就在手掌中跳動脈搏,有黛青色的血管依稀可見,他手掌有節奏地按捏,夏約頓時有些腿軟,差點一頭栽進水裡。
竟如此敏感。
阿爾弗列得眼神一暗。
夏約肩膀上的五芒星印記已經被洗去了,白皙的肩膀上什麼也沒有,急待主人在此烙下烙印。
阿爾弗列得嗓音沙啞,但帶著不可忽視的笑和絕對的掌控,「我該給你烙下什麼痕跡。」
「什麼?」夏約訝然抬頭。
阿爾弗列得比他高一個頭,他得稍微向上看,才能從那張臉得到有用的信息,此刻,阿爾弗列得帶給他濃厚的威脅,令他感到一絲驚懼。
「不要!滾開!」
被打上屬於教廷的痕跡,無疑是巨大的侮辱,代表這個男巫成為教廷走狗。
明明身在溫泉中,夏約卻感覺如墜冰窟。
夏約用力推開阿爾弗列得,自己反倒跌進水裡,狼狽地嗆了幾口水,他手腳並用,試圖爬上溫泉邊緣,又被人捉著腳踝拉扯回來。
池水邊緣,夏約仰著脖子發出一聲悽厲的哀嚎,宛如引頸待戮的天鵝,池水泛起一連串漣漪,夏約脫力地倒在阿爾弗列的懷裡,在黑夜中囂張肆意的巫師如今像個軟弱無力的玩偶一般被人掌控,他的靈魂被人強行搓去鋒芒,在鎖骨下方,紋著一把利劍穿透翅膀的圖案。
這是阿爾弗列得自己的圖紋。
夏約伸手撫摸鎖骨下方,抬起被水浸潤後更顯艷麗的臉,「這不是教廷的標誌吧。」
男巫語帶挑釁,「你和巫師有什麼區別。」
夏約挑了挑眉,即使是落入下風,他也不改肆意的本性,「你頂著神的名號,卻做著悖逆他的事,你該和我們一樣。」
「不一樣。」阿爾弗列得拇指摩挲夏約鎖骨下的印記,目光專注,「我行使自己的權柄。」
「神經病。」
夏約偏過頭,他感覺自己在和一諵楓個瘋子講話,人就是人,人在世上是沒有移山倒海的能力的,除非他屬於某一個神,得到乎想像的能力,這才有在人世間得到一丁點掌控命運的可能。
就像他一樣,得到巫術,為了在人世間活得恣意些,能夠掌控自己的命運,向撒旦獻上虛偽的忠誠。他清楚一些東西是無法僭越的,因為人,僅僅是人而已。
教皇能得到神的一部分力量,可脫離這些,身為人類的他,又怎能說自己有權柄呢?
除非他認為自己能夠過神。
「吃東西嗎?」阿爾弗列得沒有計較夏約的髒話。
「吃!」
生活給他一頓暴揍,乾脆躺平享受,既然已經被打上別人的印記,暫時也反抗不了,不如先照顧一下飢腸轆轆的肚子。
夏約瘋狂向嘴裡塞著食物,姿態依舊優雅,但度像蝗蟲過境,吃飽喝足後,夏約滿意地攤在椅子上,擺了擺手,「謝謝你啦。」
「不客氣。」阿爾弗列得坐在長桌的另一頭,「跟我說說你的經歷。」
夏約撐著頭,漫不經心地敲著杯子,語調懶洋洋的,「還能有什麼經歷啦,無非就是利益薰心,受到蠱惑,獻出靈魂,無惡不作,為非作歹,慘被擒拿。」
「這種戲劇教廷一天要上演很多次吧。」夏約語帶嘲諷,這是教廷對外統一的說辭。「你們這樣想,我就這樣做了,用瘟疫幹掉一個城邦的感覺,還蠻不錯的。」
夏約推倒桌上的杯子,在他看來,即使面前這個教皇有出乎意料的悖逆,但大體上和那些人差不多,虛偽、以正義之名行使殘忍之事。
「你可以跟我說實話。」阿爾弗列得食指有節奏地敲擊桌面,湖綠色的眼睛隔著長桌注視夏約,「我和他們不一樣。」
他不是被欺騙、被蒙蔽的神,也不是在人世欲望中扭曲的豬狗,阿爾弗列得只是他自己。
夏約慢慢啄飲著杯中的飲料,因這甜蜜的滋味而彎起眼睛,像個小孩一樣容易滿足。
之前在牢房裡被休利特推到牆上時,那些模糊的記憶終於清晰。
這具身體跟他好相似,就跟是另一個時空的他一樣。
原身是一個小貴族家的次子,不算豐厚的家產要盡數留給哥哥,夏約最多只能得到一點錢財,成為哥哥領地的家臣,或離開哥哥的領地去別處謀生。
原身自小就對動物有極強的親和力,能通過精神與動物溝通,可在家人看來這一切都如此怪異。就像能夠馴服黑貓女巫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