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1页)
“诶?”
藤堂静一头雾水,“怎么了。”
然后笑起来,假装指责他道:“类怎么也进来了,这可是女孩子的休息室,不可以哦。”
花泽类没有动,又问了一次,“为什么将我推给牧野,又说什么我希望她来的话,那根本就不是我的想法,静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藤堂静似乎第一次面对这样的花泽类,质问她,在此之前,是绝对无法想象的,记忆中的花泽类一直都是那个安静地跟在她屁股后头的孩子,温柔又敏感,因此她有点儿吃惊,但很快想通了,伸手摸摸少年的头,“我的类长大了呢。我会那样做那样说,都是因为类很喜欢那个女孩儿啊,不是吗?在学校里的时候,也出手帮助她。”
“才不是这样!”
花泽类扭过头,伤心地反驳。
藤堂静似乎根本没听到,自顾自地说:“虽然有点儿失落,一直只属于我的类啊,有一天也会喜欢上别的女孩儿,但——”
她的话没有说完,唇,已经被堵住了——
花泽类的唇贴着藤堂静的,并不深入,只是轻轻地啜,小心翼翼。然后,轻轻地放开,紧张又期待地看着藤堂静。
藤堂静由始至终都没有被冒犯的愤怒,一开始有惊讶错愕,但这些到后来也没有了,只有心平气和,还有点儿欣慰——“类真的长大了呢。”
她的这种反应真正伤透的少年,花泽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扭头出去。
却没想到,出门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他最不想见的——源朝光。
二少松松垮垮地站在走廊转角,右腿交叉,脚尖着地,一手插着裤兜,一手端着酒杯,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休息室的门并没有关实,刚才的一幕,他也不知看到了多少。
花泽类只是觉得自己的心涨得厉害,拳,握了又握,终究还是熟视无睹地走过去了。
但,显然,我们的源二少就是有惹人嫌的本事——
“女人能够轻易地对激起自己母性的男子产生感情,但永远不会选择他作为自己的归宿,女人啊,就是这样感性又现实的生物。”
仿佛自我感叹一样的语句从二少嘴里溢出,落入花泽类耳里,刺耳异常。
花泽少年到底好修养,目不斜视地走自己的路。
欢迎会之后一连几天,源二少都没去英德。源家二少交游广阔,三教九流,包罗万象,就是一天换一地儿,三百六十五天全年无休也不够。某天在新钓上的小情儿床上醒来,忽然心血来潮想联络一下兄弟之情,看看时间,差不多该吃午饭了,于是人模人样地晃荡到源氏总部。
源氏员工对这位声名在外的小少并不陌生,一路都是“二少二少”
的招呼声。源朝光熟门熟路地摸到三十六层,与源朝赖的特别助理相原小姐打过招呼后,就大咧咧地去推源大少办公室的门。
相原小姐站起来说:“二少,大少有客,不在里面,您要不先去里面等,我给您泡杯咖啡?”
源二少闻言反而停下了推门的手,歪了歪头——他大哥是个工作狂,有客却没有在办公室接待,只能说明是私事儿。二少那沉寂许久的八卦之火又燃烧起来。
朝相原小姐笑笑,“不在?那我去楼下找他。”
相原小姐微笑着点头。
一楼大厅东北角有个咖啡厅,他大哥至今为止的生活可以概括为“吃饭、睡觉、爱公司”
。即使处理私事儿,一般也在楼下咖啡厅,好像源氏一分钟出了他的视线就会倒闭似的。
源二少双手插着裤兜,吹着口哨朝电梯走去,走出几步又回过头说:“相原桑,你可以下班了,今天午餐就不用替我那位闷骚大哥订了。”
相原小姐忍着笑点头,“好的,二少。”
源朝赖确实在一楼的咖啡厅,他对面坐着永远优雅的藤堂静。他们的叙旧已接近尾声。藤堂静的白皙优美的手指勾着杯子耳朵,指甲轻轻地刮着骨瓷杯壁,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忧伤——
“朝赖,你难道忘了你的梦想,那个弹钢琴的梦想。那个对我说想要在维也纳金色大厅演奏的少年哪里去了?”
源朝赖的眼神闪了闪,身体纹丝不动,声音又硬又冷,“我是源朝赖,我有我的责任,你也一样,静。”
“难道我们的责任就是让我们放弃自己的人生吗,像一个没有思想没有喜怒哀乐的机器,或者像一个任人摆布的漂亮洋娃娃,这样可悲的命运,我绝不接受。”
藤堂静一向温柔的脸上出现一种女战士般的坚毅,“朝赖,我比你勇敢,只有一次的人生,我要自己把握在手里,做自己想做的事,爱自己想爱的人,只做藤堂静,而不是藤堂家的大小姐。”
源朝赖看着她,久久没说话,那个随着时间慢慢冰冷的心似乎动了一下。
正在这时,源二少吊儿郎当又充满音韵的声音插了进来,“大哥,静!”
藤堂静的脸上早已恢复一贯的亲和,“小光,来找你大哥?”
“对啊,来找大哥吃饭,静也跟我们一起吧!”
“不了。”
藤堂静起身,从包里拿出两张请柬,“我还有事,下周一我的生日party,到时候希望你们赏光。”
说着将请柬分别递给两兄弟。
源二少接过来就翻开来看了,然后笑眯眯地说:“哎呀,静真客气。”
“好了,我先走了,再见!”
藤堂静得体地回以微笑,然后拎起包,朝他们挥挥手,踩着高跟鞋优雅地离开。
瞧着藤堂静摇曳生姿的背影,源二少轻佻地吹了声口哨,然后一把勾住他大少的脖子,贼兮兮地说:“哎,源朝赖同志,艳福不浅啊,藤堂静的眼界可高着哩,怎么就瞧上你这根木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