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1页)
车里的源朝光收回目光,仿佛累极似的趴在方向盘上,闭上眼睛。
也不知过了多久,别墅里的灯光已经全部都灭了,静寂的夜中偶尔响起虫子的鸣叫。源朝光直起身,发动引擎,驱车离开。
不同于住宅区的静,市区依旧灯火辉煌,如同白昼。霓虹灯下的人脸带着一种疲惫的兴奋,梦呓一般。
源二少将车子停在“kisskiss”
的门口——这是一家德国风味非常浓厚的咖啡屋,提供最地道的咖啡和甜品。那些宛如艺术品一般精致可爱的蛋糕甜品陈列在擦得晶亮的玻璃柜中,引诱着每一个进入店中的客人,更别提那能将舌头融化,能带给人童话般幸福的独特口味。
源二少还穿着白天的那套窄腰西装,只是解了最上面的两颗纽扣,松了领带,怎么舒服怎么来,一般人做起来估计得往邋遢上面靠,可架不住源二少底子好,怎么看还是一种豪门少年的坦荡不羁。长腿一迈,径直就走向甜品陈列柜,也不管身后那侍应生吃惊的表情,一汽点了一个卖相最佳的甜品,然后面无表情地坐到一个靠窗的位子,脱了外套。
将近午夜,kisskiss只有一对小情侣还挨在角落,卿卿我我地说情话。
侍应生很快将甜品上齐,一溜儿各式各样的蛋糕,色彩绮丽鲜明,馥郁浓香像娇俏的美人,引人采撷。
源二少弓着背,凑近这些完美的艺术品,目不转睛地盯视,仿佛要盯出一个天长地久。
侍应生站在柜台偷眼瞄这位尊贵不凡的客人,半小时后实在没忍住心里的好奇心,大着胆子上前,彬彬有礼地询问:“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
源二少终于从那些甜品中移开目光,眨了下酸涩的眼,用毫无起伏的声音自言自语,“只是不知道该先吃哪一个,觉得似乎哪一个都不错的样子。”
年轻的侍应生看了看这个古怪的少年,想了想,不知怎么,将自己心底的话说了出来,“或许,是因为你哪一个都不想要。”
源二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还有这样的答案吗?”
说完,他站起身,将一张大钞压在桌上,径自拿了西装外套走了。
英德女神
源二少来的时候轰轰烈烈,张扬得恨不得昭告全天下,这会儿倒习得了低调的精髓,神出鬼没的,难得在众人面前出现一次,那也是双手插着裤兜,抬着下巴,目不斜视地晃荡过去;又或者吊儿郎当地坐在椅子上,翘着腿,目光漫不经心似笑非笑,偶尔别过脸一副梦游的表情,无奈二少气场实在强大,再怎样散漫都能让人觉得那是贵族少年的坦荡傲气,骨子里的东西是没法儿移植的。
怀着某种目的想看源二少和f4对掐的人士,注定要失望了——这两尊英德的大神,似乎都没有争夺地盘的意识,默契地选择了眼不见为净,爱咋咋地。
于是日子一如既往。倒是小霸王道明寺公子的行为越发诡异了,不仅每天风雨无阻地来上学,兴致勃勃地观看某杂草被欺负的凄惨模样,然后在杂草少女越挫越勇明亮坚定的眼神中,渐渐若有所思,直至某天忽然沉默,一言不发地离开。接下来就属于道明寺少爷的个人秀,又是替人家做spa,又是做头发做美容,换上高贵的礼服,抬着下巴斜着眼睛掩饰嘴角的笑,赏赐性地允许人家做自己的女朋友,可惜某少女丝毫没有麻雀变凤凰的觉悟,让道明寺大少大为光火的同时,也终于意识到了心湖的波动。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英德的女神——藤堂静要回来了。
这个音乐教室,是二少新找到的据点。远离英德金碧辉煌的主楼群,自成一体,建立于英德建校之初,年久失修,爬满了碧绿的爬山虎。推开油漆斑驳的窗户,外面是枝干粗壮的百年山樱,扑面而来的粉色花瓣撩起浪漫的情怀。
二少就手枕着脑袋,翘着腿,闭着眼——也许是在睡觉,也许又在酝酿什么糟糕的主意儿,又也许只不过在想那些腻人的甜品,鬼知道!
在这里第一次见到花泽类的时候,源二少挑了下眉,显然,这风水宝地人家早有主了,可惜咱源二少也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意思。于是,一般,花泽类在窗外的樱花树下拉他那忧伤逆流成何的小提琴,二少就在屋内整他的莫测高深样。井水不犯河水,倒也和谐。
不过,今天的琴声被一通短信打断了。
短信只有短短四个字——我回来了。
源二少冷眼瞧着那个忧郁清雅的少年在看完手机短信后,脸上那种抑制不住的欢喜和温柔。
藤堂静这个女人身上有一种大众情人的气质,亲切、优雅、温柔、自信、母性,永远光彩夺目,完美无瑕。这样的人适合当青春期少男们单相思的意\淫对象,但经历情海醋波的男人不会喜欢,一个不敢在你面前放屁的女人,一定是个装模作样的“样子货”
。这话很刻薄,但不无道理。
琴声再响起的时候,二少已经潇洒地翻窗而出,踩着一地的落花走了。
藤堂静回来是在星期二下午,被花泽类直接接到了英德,和其他f3见面拥抱。她虽然毕业多年,但在英德呼声很高,一路不停地跟热情的学妹打招呼,连长时间坐飞机的劳累都被抹平了。就在这时候,她看见了以写意之姿倚在树身上的少年——二少一身华伦天奴的光面西服,系了条橘红色的绸巾,左耳上的红钻耳钉,优雅奢华中荡漾着一丝不羁。
藤堂静愣了一下,然后脸上绽开大大的笑容,上前道:“小光?什么时候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