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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頁(第1页)

「評選結果兩個月後出,電影節在年初。」夏凱抽出支煙,倚在周弒青旁邊,探著身看鄒渚清,「還能舒舒服服過個年。」

「老實說,我該高興,可是我真他媽高興不起來。這都什麼事啊。」

鄒渚清仰頭,活動有些僵硬的肩頸。

「好事。」他笑了聲,「老師會看到的。」

第二天一早夏凱趕往賈平住處詢問電影節相關事宜,鄒渚清則被季明珠叫走準備對外宣布建立基金會的舉措。

季明珠再三確認後,用建的官博發出了第一條聲明,表示成立了影視基金會,以方裘的名字命名。

熱度不斷攀升,鄒渚清又用自己的微博轉發,並且附上了一條視頻。

這是他繼方裘離世後,第一次露面。

在這之前很多人揣測他的狀態。有人說老師逝去,他該是頹廢無助的,有人說他和方裘的關係根本不如外界所說的那樣,他該是漠不關心惺惺作態的。

可視頻里的鄒渚清和所有人猜測的都不一樣。

他乾淨整潔,精緻得體,與平日鏡頭下的他如出一轍,只有眼底妝容也沒遮蓋住的青色暗示著他這段日子過的並不平靜。

他看向鏡頭的眼神很輕,但仿佛如薄刃,能刺穿每一個正與他對視的人,知曉所有他們關於他這樣那樣隨便的妄測。

「我知道你們所有人熟知我,都是從一部《狂放》開始的。」

「雖然可能會有點奇怪,但我必須得說,我也是。」

「在老師找到我以前,我的生活混亂潦倒,沒有方向。從學校退學,家裡人重病……」

「為了生計我從事過各種各樣的職業,我不知道自己能幹什麼,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生活的壓力讓我從來沒時間考慮這些有的沒的,各種各樣的不幸堆砌出了我不算好的脾氣。別人都說我這個人挺完蛋,我縱然我心氣兒再高,迷茫久了也不自覺的就這麼認為了。」

「直到有一天,蹲在酒吧門口的我一抬頭看見了一張大方臉。」

鄒渚清好似回想起當時的場景,勾了勾嘴角。

「那會兒我在酒吧工作。我不會喝酒,比起別的能跟顧客喝的同事,我能做的就是堆起笑臉儘可能哄客人開心,連好讓他們口袋裡的錢都能跑到我這兒來。」

「估計是我長的好看吧,」

鄒渚清說到這兒,畫外傳來工作人員憋笑的聲音,鄒渚清斜了他們一眼,於是立刻恢復了寂靜。他收回威脅的目光,想接著說,反倒有點不好意思了。

他清了清嗓子道:「那段時間業績湊湊合合。可我打心底里討厭死了自己那副樣子,但卻不得不一直干,那是我當時能找到的收入最高的工作。」

「方導發現我時,我剛送走一批顧客,笑著把人家送到路口送上車,熱情的要命,人一不見轉頭我就變了臉,蹲在酒吧門口冷著臉看著人離開的地方。」

「其實我當時腦子裡什麼也沒想,就是累了,懶得做表情了,結果頭上傳來陣聲音,抬眼就看見方導放光的眼神。」

「他問我,想不想演戲?」

鄒渚清捏了捏鼻子:「我當時心想,哪兒來的騙子。」

「他看我不信,拿出了好多他拍過的片子,指著《慢時光》導演欄他的名字給我看,我才知道原來這人真是導演,還是大導演,誰沒看過《慢時光》啊。」

那是哪怕幾十年過去,也能牢牢穩住其在編導教科書上地位的作品。

「緊接著他又說,他喜歡我身上尖銳又矛盾的氛圍感。他有一個角色,特別需要這種感覺的演員。我當時又想,哪兒來的傻子。」

「我說,我不會演戲。我小說看的不少,但電影是真沒看過幾部。他又說他不怕我是一張白紙,是白紙才好呢,他最會教演員了。」

「那個時候的我根本沒想過,面前這個人會是我日後最敬仰,最尊重的老師。我那個時候只是問,我去演能給我多少錢。」

鄒渚清神色微動,他想起了那個夏天。

一時間,仿佛有人按了倒帶鍵,褪色的一切在他的眼前快鮮艷起來。

「而當我到了劇組,開始拙劣地模仿著、摸索著演戲的時候,我才真正開始認識自己。我生命中第一簇最亮的火被點燃了。」

「我無法自拔的愛上演戲,我發現我是那麼喜歡演繹和探索角色,在鏡頭下的我才真正活過來,有了無數多的可能性。」

「是方導發現了我,教導了我,解放了我,讓我真正成為我,讓我找到了我熱愛的事業,餘生的夢想。」

「我是,夏凱是,這個行業還有數不清的人都是。」

鄒渚清的眼裡閃著微弱但堅定的光。

「我們受方導的教導,被他帶領著走上這條道路,找到自己的方向。哪怕他已經離開,他仍在儘自己的全部力量去幫助所有迷茫的有夢想的人。」

「這個基金會,是留給那些想要邁出嘗試的第一步的電影人的。」

「老師想要告訴你們,勇敢去試吧,哪怕要付出成本,哪怕有可能失敗,都不用害怕。」

「因為不遠的前方,有一座已然寂靜,卻仍然翠綠的青山,正向他們敞開胸懷。」

第35章熱愛

杜金微信發過來的時候,周弒青剛剛整理好前一天晚上用過的文書。

杜金:你要去複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