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1页)
“试试我们谁能征服谁。”
“你不吻我吗?宴明书。”
邑都的酒很烈、很辣,带着不容小觑的后劲和排山倒海飞奔而来的狂妄,和许星桥这个人一样。他带着醉意笑起来,笑的两颊红成一片,冲宴舟道:“那换我来?”
回答他的是对方趁着烟雾缭绕把他按在树上亲的动作。
那应该是他们第一次接吻,带着明显的生涩和不熟练,唇齿相接时粗鲁又急切,带着双方不肯服输的劲和少年人无论什么都要争个高下的幼稚。
于是最后这场战役变成烟雾里两位将军的气喘吁吁和差点失控的情难自抑。说是酒醉上头也罢,说是半醉半醒的互相试探也好。总之,嵌着红宝石的腕甲被人攥在手里,带着那人急切的呼吸响在许星桥耳侧。
他说:
“许长玉,你真适合北地。”
适合北地撕裂又喧嚣的风,适合这座没有统治却肆意生长的城,也适合某个常年驻守在北地,撑着君子面,看起来稳重守礼,内里却疯狂又冲动的某个人。
满船清梦压星河
“我感觉不对劲,很不对劲。”
方子行倚在桌子上,看着军医冷着一张脸给他上药,一边回想着不久前深夜烟雾里他看见的那幅不可置信的画面,一边自说自话地聊开来。
“刘姑娘,你说人喝醉了是会看见一些不可能发生的场面吧?我那天怎么会看见”
看见他从小玩到大没人能压制的住的、被亲爹亲兄长打都敢还手的小霸王许长玉,被对面军营的那位宴将军压着脖子摁在树上亲,还不带反抗的那种!
他瞎了,一定是他瞎了!一定是他没把握好度喝的太醉以至于出现了幻觉!这绝对不可能是真的!绝对不可能!
许星桥怎么可能和宴舟厮混在了一起?!
“为什么不可能,难不成你替许将军在战场上挨过刀?”
在一旁挑拣着药材被方子行心心念念的“刘姑娘”
刘眠,是许星桥军队里的医士。刘眠祖上都是在太医院任职,到了她这一代,家里男丁缺乏,没办法了才破例传医给她。她那顽固的老祖父一口一个“女子成不了才,刘家的医术要在她这一代断了”
,却没想到刘眠天资聪颖,后天又比平常人还要刻苦努力,年纪轻轻就医术精湛,直逼她的父辈。
但整个刘家都没想到的是,打出了名声的刘眠拒绝了家里给她安排的好亲事,反手与威胁她不嫁人就除名的家里断了关系,投军去了战场做了军医,自己用一身才能撑起了伤员们一片天。
“两日一副,伤口记得另外上药。还有,别叫我姑娘。”
刘眠把挑出来的几味药包好,扔进方子行怀里,眉峰一挑,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我是大夫。”
“好的,刘大夫。”
方子行老老实实地捧着药,没什么事了却不肯走,眼神黏在那个在药架间蹁跹的身影上,却又在对方回头看他的一瞬间红着脸移开视线,掩饰道:“咳咳我是没替许长玉那家伙挨过刀,那小子,恨不得让所有人退到他身后,自己冲到最前面。”
方子行说着说着想起来许星桥的不容易,不自觉皱了眉:“宴将军替他挨过刀?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
刘眠本来不打算回答他,但经不住方子行在她耳边不停地嘀咕,想着许星桥和宴舟当时也确实没有要求她瞒着谁,干脆答了。“大半年前的事了吧,也就是许将军带着我们来北地没多久。有次队伍被北狄的人埋伏了,许将军为了让其他人撤退,一个人冲在最前面引开敌军,被对方围的差点回不来。是宴将军护着大家撤退之后,又提着剑杀了回去,身上挨了四刀,最后满身是血被许将军背回来的。你那时”
刘眠停了手里理药的动作,仔细想了想:“你那时被许将军派去护送粮草给盐城的百姓了,一个月之后才回来,事情过了许久,估计许将军忘记跟你提了。”
“什么?!”
方子行被“埋伏”
“被围”
“挨了四刀”
的消息冲的脑子一懵,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刘眠连他大半年前被派出去一个的事也记得如此清楚,只单纯地气道:“许长玉你真是长本事了,现在的你不是当年偷你娘的胭脂抹你哥脸上栽赃给我的你了!这么大事都瞒着我,我非得去跟这小子好好理论理论!”
他就说怎么他从盐城回来后总是看到许星桥悄悄的往宴舟军帐里跑,被他逮住了还支支吾吾地说什么讨论军情,敢情是因为有事瞒着他心虚!他还是不是许长玉这厮最好的兄弟了!
这时候方子行思想还一片正经,虽然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对,但丝毫没往歧路上想,只以为是许星桥和宴舟走的近了些,那晚的情景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不得已,或者根本就是他自己喝醉了酒看错了。他生怕自己的好兄弟许星桥又有什么受伤的情况不告诉他,又去缠着刘眠问道:“还有吗还有吗?那混小子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心里想着“我怎么会知道”
的刘眠被方子行的“还有吗还有吗”
吵的头疼,她忙着整理伤员的药材,正准备让药童送客,转身的间隙却看到帐外闪过的两个身影。她顿时找到了搪塞方子行的说辞,急忙道:“送萤火虫算不算?你快去找许将军问吧我还有事要”
“什么?!宴舟那小子还送了许长玉一百只萤火虫告白?!”
方子行自动脑补全了这句话,兀自添上了主谓宾,立马咋咋乎乎的在原地叫开来:“许长玉他们人呢?这不打一架实在说不过去了!我非要狠狠地揍一顿宴舟这个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