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越由来二(第2页)
“再其后,太初帝下令焚毁了所有与南怀瑾相关的书卷,史书不得留其名,民间亦不得再谈及此人,违者叛国罪论处,太初帝之后的几位魏帝亦是奉行此策,从此后,南怀瑾与百越便成了中原禁忌,太初年间的那段魏史也因此被扭曲,许多记载失之真实。”
故事到此便结束了,可沈浥尘却仍是心神恍惚难以回神。
“说起来,我大安刚立国那会,沈世叔与我爹曾受高帝命令出兵百越意欲收回象州,只是最终还是以和谈收场。”
季舒见她如此,不免疑道,“正史中虽未有记载这些事件,但民间野史花些功夫还是能寻来的,为何看你这模样竟是一点也不知百越之事呢?”
闻言,沈浥尘心中一沉,她在侯府时所读书籍皆是沈青临为她准备的,可她却对这些事毫无所知。
沈青临这是有意瞒她,有些东西已经呼之欲出。
指尖微微蜷起,沈浥尘不答反问道:“太初年间据今已有四百余载,你又如何会知晓得这般详细?”
“哦,我忘了和你说了,清漪园边上的万卷楼乃是曲相当年为南怀瑾所建,里头有不少他的作品,其中便有一卷太初纪事,如今虽已残缺,但也能了解个大概。”
季舒说到这又不由有些唏嘘,“大魏早已亡国,曲相南相也化作了一抔黄土,这清漪园与万卷楼历经数百年的战火竟是留存了下来。”
沈浥尘略一思索,继续问道:“那你对百越了解多少?”
“据太初年间的一些野史描绘,百越乃是不得教化的蛮夷之地,但我想有南怀瑾那等人物治理,应当不会差到哪去。”
季舒抬手摩挲着下颔,回忆道,“魏史多是贬低之语,不甚可信,百余年前的倒是有一侠客闯入百越十里毒瘴,后又安然得返,著过一册游记,直言百越乃是钟神造化、万物神奇之地。”
季舒说着不由失笑,“有机会倒真想去看看,究竟是怎样的秀丽神奇。”
沈浥尘微阖着眼,轻声道:“你对百越这般费心了解,可是有重收疆土之意?”
季舒先是一愣,而后坦诚道:“你倒是真明白我,象州割裂四百余年,哪个中原人不想将其收回?”
“不过我虽想,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季舒说罢摇了摇头,怅然道,“大安立国不过二十载,国势微颓,正是休养生息之时,不缓个数十年富国强兵,南下之事不过嘴上空谈。”
“再说百越不比其他国家,大安周边诸如突厥、泽余等国,无不受我中原文化影响,纷纷改制以求汉化,可唯有百越自成一家。”
“当年南怀瑾立国之时,改文字、易制度,数百年的隔离使得百越之地的风气已然与中原迥然不同。”
“自古以来,便是攻城略地易,教化民众难,南怀瑾此举,不可谓不深谋远虑。”
沈浥尘攥着的手微微松了开来,转而说道:“你那篇茶马论写得极好,是存了开通西域商榷之心?”
季舒点了点头,条理分明地与她分析道:“若论当今天下之势,西域诸国不谈,南有百越、泽余,北有突厥、鲜卑,此四国均有可能与大安生出战火。”
“可若要细论,因南怀瑾改制相隔,大安难下百越,百越亦难下大安泽余虽有精兵强将,奈何小国寡民,若非倾国之力来犯,并无大患鲜卑为突厥所迫,西迁而去而突厥一家独大,渐有一统草原之势,年年扣关犯境,烧杀掳掠我边地子民,此贼不除,必成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