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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酒共谈二(第2页)

“我知道,却也只能这样做,我爹虽握有二十万大军,却被置于渊州防范百越,轻易动弹不得,再加上他多年调任地方,我们季家于朝堂之上可以说是无甚根基,而曲家本就立足朝堂,又得了京畿之外的十万尚阳军。”

季舒叹了口气,拿着酒勺敲了敲那只三足青铜酒樽,“这三足如今也只是勉强维持着平衡罢了,若真论起来,终究还是我们势弱。”

“你这是在以性命相搏。”

沈浥尘眼睫微微颤动,有零星的雪花扑簌在了上头。

季舒却是毫不在意的笑了,“我本就是局中人,除非我死,否则便跳不出去。”

沈浥尘见她如此,亦是笑了,“明知前有恶虎,却不得不以身饲之,可会惧怕?”

“我若是怕,早便引颈受戮了。”

季舒忽的将笑意一收,双目炯然,通身气势流泻而出,须臾间像是变了个人,沉声道,“莫要说他一人,纵是有一日天下人皆与我对立,我又有何惧之!”

沈浥尘一怔,而后轻声道:“不曾想,你竟还有这般孤勇。”

“没办法,孤军之人,便是个懦夫也得生出几分悍勇来了。”

季舒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

“孤军?难道我不算是同舟之人?”

沈浥尘看向她,微微有些不悦。

可是她这不悦似乎很好的取悦到了季舒,只见季舒狡黠地笑道:“是了,你如今已上了我这贼船,怕是下不去喽。”

沈浥尘试探道:“既已将我拉上了船,船家就不告知一下,此船将驶向何方吗?”

“咦?你连这船往哪开都不知,便敢贸然上船?”

季舒此时却卖起了傻,故作惊奇地说道,“就不怕这船半道上翻了将你打入海中?”

沈浥尘面不改色,平静地说道:“就算翻了船,想来也是某个不会泅水之人死得更快些。”

这下季舒不由想到七夕那日被折腾下水的惨状,顿时没了方才调侃人时的意趣,闷闷地从酒樽内舀了勺酒。

沈浥尘见她这副蔫蔫的样子,也不再拐弯抹角,直言道:“三殿下知道你想助他夺位吗?”

季舒捏着酒勺的手一顿,酒液因此洒了些许出来,她将酒重又倒回了樽中,好半晌才笑道:“不知为何,在你面前我总有一种无所遁形之感。”

“是么?难道不是因为你心中有鬼才会这般心虚?”

沈浥尘清澈的眸眼微微眯起,不知在想些什么。

季舒在这目光之下脖颈一缩,反应过来后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声,撑着下巴毫不示弱地看了过去,“有些人明明心中也有秘密,为何就能这般义正言辞呢?”

沈浥尘收回了眼神,“三殿下既非嫡也非长,又不像晋王和魏王那般有母族作为助力,就连妻族也很是平常,看起来并无多少胜算。”

季舒也聪明的不再纠缠,与她说道:“凌昱是嫡长子又怎样呢?凌绝一定会废了他的,他能不能登位端看曲家有多少手段,晋王背后有刑部尚书,魏王身后有淮阴侯,只是就算他们两扭一块也扳不倒曲家这条大粗腿。”

“所以三殿下最大的优势便在于他没有优势吗?”

季舒也不否认,“是啊,没有优势的人总是不那么引人注意的,自然也不容易被他人所针对,在羽翼未丰之前完全可以韬光养晦,静待时机。”

沈浥尘垂眸思量片刻,继续问道:“那在你看来凌绝会更属意哪位皇子继承大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