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1页)
“我爹喜欢吃杧果,我只喜欢黄瓜。”
还好不是我想吃。
“哦,那咱俩一块儿去,我家没有杧果树,偷几个别家的,你帮我望风,我记得耿老大家前几年种有两棵好像,在挺里面的,不晓得熟没熟……”
又是耿家!
“那就去吧,正好我今儿帮了耿家的忙,去摘他家几个果子心里很过意得去。”
虽然偷几个果子没多大事儿,毕竟也是贼,两人若非从小就有过前科,断不会如此坦然的去干这事。望喜听了她那话,很是疑惑,忙追着问是何情况,少安便简单给他说了说……
只是,两人才出了刘家院子往果林走,被某个朝他们一路奔过来边跑边喊的某人吓住了。两人放眼望去,登时绿了脸。
不是吧,他们还没行动呢就被主人抓包了?
少安面色阴沉,内心无比的想骂人,咋到哪都有耿家人呢!
“少安哥!望喜哥!快来帮忙!”
“啥?”
两个哥哥一惊,松口气之余又觉疑惑,见那已跑到身前的小子一脸慌张满头大汗,忙问他:“出啥事儿了?”
耿秋堂不耽搁也不废话,上来拉了人就跑,一句话解释:“我姐夫家房子塌了,房梁压着人,要赶紧找人去帮忙!”
这么大件事,少安两人自是不能推拒,脸色换上凝重,跟着耿秋堂一路往冲里跑去。先头跑过来时秋堂已然叫了两个人,想还是不够,见着少安望喜,一并叫来帮忙……
几个人腿都不短,只是刘望喜的腿尤其的长,没几下就把少安秋堂甩在身后,大步飞奔着。耿秋堂只比少安小上三岁,又是男孩子,跑得自然不慢。只是苦了少安,作为女子之身,跟这两个长腿男跑在一块儿,本就十分的艰难。更不提她午饭没吃劲儿稍微跟不上,再且今儿已经以极限速度跑过一回,眼下那两条腿还软着哩!
唉!老子上辈子是做了多大的孽哟,咋一碰见姓耿的就没好事!
只是毕竟人命关天,容不得她袁少安想法诸多抱怨不爽,只能将两条可怜的腿当做不是自己的,将刘望喜的背影当做目标,撒丫子狠命追着狂奔……
再说那头,急需要人手帮忙的张家老二的塌房子边,围着耿老大为首的几名男子,便是被召集前来帮忙搬东西的那几人。除了他们几人,房子外还围着满脸焦急的张家一家子。
远处几人交谈讨论着,近处张家人急声求助着,孩子哭闹着,却是无一人更靠近那塌房子一步。
“你们几个大男人还愣着干啥?赶紧过来救人呐!”
“顺德!亲家公!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我可怜的儿!”
张家两老,顺德他爹娘,站在废墟一般的自家老二的屋子前,急得红了眼,不知所措。他们的大儿子正被二次下塌的泥石砸中的房梁压着,整个人趴在地上,痛苦呻、吟着……
既然有二次,谁晓得会不会有三次、四次?何时发生?当下是谁也不敢贸然上前去营救,尽管是被压之人的亲爹娘与妻儿,也只是站在外边儿焦急求助,又何况其他几个与之不相干也不相熟的村民,及那已是寒了心的张家老二,被压之人的亲弟张顺德。
张家人的做派,着实叫人心生气愤。耿老大皱着眉,眼神始终在张家几个灰头土脸的大人,与他们身旁几个箱箱柜柜间来回,心下鄙夷。
虽作为亲家,因着自己闺女的事,他是极不情愿出手的。谁也不是心胸宽如海的圣人,他的女儿险些一尸两命时也不见这张家人出手相救,他哪里来的大道义要去冒这个险救那种薄情寡义之人。
可是啊,除去心生怨恨的亲家,他还有另一层身份,他是即将上任的准村长。所以,人手不够亦不敢冒险救人的情况下,耿秋堂已被他派去叫人……
三里路,走起来费些时候,跑起来就快了。腿脚灵活的耿秋堂一个来回,费不了多时,带回了四个人。
刘望喜率先进入众人的视线,快速冲刺着望这头奔来,他的身后跟着两个汉子,再身后是耿秋堂与袁少安。
“哈——耿大叔咋样了?哈——是不是要救人?”
眨眼工夫,刘望喜在耿老大几人面前刹住脚,呼哈几个大气喘不匀,着急着发问,眼睛眨巴几下甩走模糊视线的汗水,朝已成一片废墟的顺德家望去,惊得气息更不稳了。
随后,其他几人也跟上来停住脚,或者插了腰,或者躬了身撑着膝头,均是在喘气。
“他娘的,累死老子了!呼——”
其中一名大汉估计累得发慌,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袁少安早就在心里骂了百八十遍的娘,如今见着那等场面,山脚下那破烂不成形的屋子,废墟之中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大腿粗的房梁上,而房梁之下,隐约能瞧见一个布满鲜血与灰尘的脑袋,当下狠狠打个大大的寒颤,一身的汗瞬间冷了下去。
乖乖!真他娘的可怕!
如她,其余几人见了此境,同样是震惊得不行。
不管他们是何种心情,来了就是来了,那头求人求了半天没得答应的张家二老有如见了再生父母,哭着喊着扑上来求救,
“几位小哥快来,快救救我家儿子!求求各位乡亲了!”
两个老家伙算是尝到了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滋味儿,见个人就当成救命稻草,只希望这些人能出手救出他们的大儿子,最好不用他们自己去冒这个险。当然,就算他们愿意豁出老命去,也是无济于事。那房梁何其沉重,再加上一大块半人高的山石,是他们两把老骨头一个妇人能撼动的?耿老大多叫几个人帮忙难不成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