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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不算直接點破,卻證實了她心中的猜想。
他倒不屑於掩飾。
景檀突然覺得疲憊。
早聽聞他經商手段高明,與人周旋運籌帷幄。卻沒想到和這人相處,無形中竟也是這樣不動聲色的算計。
至於那杯果酒,她想明白了。
不過是因在莊園她說的那番話,這算是歉意?
而後一碼歸一碼,他仍不會輕易對她放下戒心。
畢竟是讓二伯母都忌憚的人,心思何等深沉。
景檀頭偏向車窗那邊,輕輕閉上眼。
一路無話。
原本打算就這樣假寐到下車,可身上不舒服的感覺越發明顯。
剛才在亭台里的時候手臂脖子就有點發癢,那時景檀沒太在意,光線太暗看不清,只是隨手撓了撓。
現在癢得更厲害了。
實在忍不住,她伸手撓了撓脖子,又將衣袖挽起一小段,看見手臂上的紅疹。
過敏了。
曾經也出現過這樣的狀況,景檀垂下羽睫,細想今晚的飲食,無聲無息將衣袖放下。
等紅綠燈時,景檀看見前面路口一家還未關門的藥店。
「前面停一下,我去趟藥店。」
沈闊轉頭看她。
「去買點東西。」景檀說。
沈闊沒多問,過了紅綠燈往藥店方向開。
藥店正準備關門,景檀快買好藥出來,回到車上。
收銀台旁邊有礦泉水,她買了瓶,此刻拆開藥盒包裝,放兩藥片進嘴裡,扭開水瓶配合著吞了下去。
沈闊手肘撐著方向盤,懶散見她這一連續的操作,淡嘲,「被人投-毒喝解藥呢?」
她今晚不就喝了半杯低度數的果酒,送往他們包廂里的酒,沒人敢添暗地裡會用的亂東西,她哪來這麼大陣仗。
景檀將水瓶蓋好,面色平靜:「我對梅子過敏。」
「果酒里應該混了梅子酒。」
幸好量不多,也是這樣她才沒覺察出來。
難得捕捉到沈闊那張素來神情寡淡的臉上出現的一絲愣怔,景檀輕輕勾了下唇,學著他方才的語氣嘲諷回去,「沈總不是什麼都知道嗎,怎麼沒想到自己是罪魁禍?」
儘管知曉這只是個意外,他也不知她對梅子過敏,但那又怎樣?他試探算計她的心思,讓她大老遠陪著在岳爵灣吹半天冷風,還嘲她喝解藥。如此蠻不講理,那她也不講理怪罪他一次。
沈闊抿唇,不言語。
他這才低眸去看她手裡的藥盒,封面上有撲爾敏幾個字。
還有她的脖頸——她穿的高領毛衣,又有意用披散的烏髮遮擋,嚴嚴實實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