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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濟文拉著妹妹的胳膊想把她帶回去,可佩玖急著掙脫開,「不行!還得去對面請大夫來,快些救姜公子才行!」
先前自己也被壞人挾持嚇懵了,佩玖忘了姜翰采的事兒。如今想起來也是急的不行!平日裡厭棄歸厭棄,可姜翰采這回是為她擋了災,她又安能見死不救。
「我這就派人去請大夫,他不會有事的。你先回府。」穆景行再命一遍。
佩玖自始至終沒看穆景行一眼,聽完這話放了心,扭頭毫不遲疑的回了府。
看她那兒決絕的樣兒,穆景行眼底突然一慌,心知妹妹這是計較起了他先前唬弄歹徒的說辭。那些說辭確實是過份了,可總好過那歹徒真在她臉上劃上幾道。不將她說的毫無價值,如何能讓那人放棄傷她?
哎——
穆景行暗自嘆氣,轉身給恭六遞了個眼色。恭六自是立即會意,上前開始翻找那歹徒的身上,想看看有沒什麼指向。
又瞥了眼路旁的姜翰采,穆景行一方面命人去請大夫,一方面也讓人將姜翰采先抬回將軍府。
之所以不送姜翰採回姜家,明面兒是因為姜翰採為救佩玖而傷,於情將軍府該盡一份心力。再者此事本就與姜翰采有關,弄不好還是佩玖受了他牽連,需得在將軍府審問明白,不然回頭姜家怨上玖兒,這黃連可是吃的苦。
恭六這廂搜完了身前來回稟,「大公子,那歹徒身上除了些許碎銀外,沒半點兒線索。」
「將他送去府衙,務必要審出幕後主使。」
聞言恭六一愣,既而嘴角抽了抽,帶著幾分不好意思道:「剛才……剛才屬下一時手快,他就斷氣兒了……屬下也沒料到那麼大個塊兒頭,一點兒不經打。」
穆景行瞟他一眼,不由得失笑:「莫說他這塊兒頭,就是一頭牛,怕是也難挨過你的三拳。」
恭六伸手撓撓頭,一時也不知公子這是誇他呢還是怪他呢,之後才為難的問了句:「那現在怎麼辦啊?」
嘆了一聲,穆景行轉身朝向府門,側對著恭六,吩咐道:「將他先拉去老宅子扔進廢柴房,對外放消息別說人死了,就說將軍府要私審一日,明日過午送去官府。」
「是!」恭六痛快應了聲,其實尚未明白過來公子的用意。
回府後,穆景行先去安置姜翰采的廂房找大夫問了幾句,之後便去了汀蘭閣。
「砰砰砰」叩門三聲。
無回應。
「砰砰砰」再叩三聲。
仍是等不來任何回應。
「玖兒?」穆景行朝著門裡喚了聲,他知道佩玖在房裡。她是為先前的那些話生氣了,才不理他。
「玖兒,你開開門,大哥有話和你說。」
佩玖就趴在床上,扯過春日裡蓋的薄被,折了兩層嚴嚴實實的蓋在頭上!
她知道大哥剛剛救了她一命,也知道那些話只是為了讓歹徒不傷害她才說的。可是若異地而處,今日被挾持的是大哥,便是她能想出能用踐踏大哥的方式來打消歹徒傷他的念頭,她也想不出說辭啊!
為何?因為她平日裡沒有想過那些,故而事態緊急下,就算逼著她去說大哥的壞處,她也說不出來!
可大哥卻能侃侃而談……
是,身世那些東西皆是明於表面的,人人都知的,或許大哥也不必如何去細想,腦子裡便可輕易冒出一堆輕賤她的話來!
便也是如此,佩玖才更來氣。她將被子在耳邊捂得更嚴實了些,不想聽見半點兒大哥的動靜。
捂了許久,佩玖覺得大哥應是走了,因為沒有叩門聲,也沒有大哥喚她的聲音了。佩玖撩開被子,爬起來,掀開床帳,頓時傻了眼。
穆景行就直立立的站在她床前!
頓時驚得佩玖往床裡面縮去,同時本能的將被子又拽了過來,團在身上。哆哆嗦嗦道:「你……你怎麼進來的?」
穆景行側了側頭,瞥了眼窗戶。
佩玖跟著看去,看到那窗戶敞著,頓時明白過來,蹙眉急道:「大哥你!爬窗可是君子所為?再說你就不怕被這屋裡『不人不鬼的玩意兒』給嚇著?!」
「我是你兄長!」穆景行義正言辭道。
佩玖卻也不退讓,辯駁道:「莫說是兄長,便是父母也要以德服人!」
「以德服人?若是事事以德服人,對歹徒也去講些大道理,你認為你的這張臉蛋兒還能保住?如今還有力氣跟我在這裡使性子?」
「我……」佩玖一下語塞。對剛剛救了自己的恩人這般無禮,似乎的確是有些說不過去。可是要她現在對大哥感恩戴德,她也委實難做到。
垂下頭去,佩玖不再犟嘴,算是在大哥面前服了個軟兒。
穆景行也自知先前說話難聽,這會兒也不是來讓妹妹道謝的,只想哄了她別再置氣。想了想,便提起:「那位姜公子,我留在府上了,方才大夫給他看過了。」
「怎麼樣?」佩玖猛的抬起頭來,認真的看著大哥。
就見穆景行略微低了低頭,似有些惋惜:「於性命倒是無礙,只是胳膊手的不行了,怕是這輩子也握不了筆了。原本想要問問他可知潑綠礬油的是什麼人,只可惜他口中也入了那東西,大夫說嗓子燒了,以後有口難言。」
聽完這些,佩玖一言不發,只呆愣愣的坐在床上,臉色比平時還要白些,沒有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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