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上过的班 第三站 深圳3(第1页)
更让我心咯噔一下凉了去的是我现2o18年8月收到的工资条上的基本工资比试用期税前少了整整4oo块,肉疼。然后多年后回过头才现,我税前基本工资从试用期起的6。4k就一直没变,硬是把本该是税前基本工资8k给套了个绩效的额度进去,也就是那试用期才压着的那部分基本工资给生生拽到那天降的绩效工资基数上。心透凉。
也就是说,那按谁谁心情落笔而不管事实真相或具体实力或工作内容的绩效决定了我最终收入的动向。这动向还就是立在了试用期税前基本工资的基础上。细细一想,我就更加地质疑起自己的无知了,久久不愿醒来。偶尔也顺着憋屈的调调在心里嘟喃:人事能不能尽尽人事,不要老是专研这些全是不讲道理不通人情不据事实到只剩剥削的事。
看到那么多人在报考人事,我就在想是不是这些花朵可以改变未来,带全世界努力的人从这般倒贴的模样走出来?
而不是让祖国未来的希望活得像我这般人模狗样。本以为公司在2o18年下半年前后引进的绩效考核是为了更加深入地了解基层员工的具体工作内容和相关业务进度,不曾想那竟是一个幌子,一个‘降本增效’的手段,一个‘开源节流’的先河,一个可以肆意操控人的时间和精力的存在,一个可任凭上级拿捏劳力和成果输出的恶劣的假把戏。
你都不知道我脑子有多钝,钝到直接喊‘球’的程度都不为过,主打的就是什么坎都滚得过,什么荆棘都能趟了去。2o2o年12月4日19点48分,我2o19年的季度总结在几乎跨了个全年后终于等来了部门负责人的通过,其处理意见是‘结束’。我斟酌过这‘结束’意指什么。本以为是结束了我在集团总部的一切业务,然而事实并非如此简单。
2o21年2月9日,我2o2o年第三季度的季度总结也算等来了总经理的通过,其处理意见是‘关闭’。多滑稽的一笔,让我不禁觉得可笑,觉得其忙得很可笑,觉得与绩效有关的更可笑。2o21年1o月2o日,我2o2o年第二季度的季度总结也终是等来了总经理的通过,其处理意见还是‘关闭’,更令我费解的是上一任总部前台替我把它给废弃了。
那些明明都是我挤尽了时间去完成的事项,也是我花了时间和精力去做的总结,为什么最后等来的就只有这般的忽略不计。我也不懂,不懂为什么自己越付出越努力就越是被这般地对待。你说,我是不是被欺负了个彻底?是不是特别软?特别地好拿捏?特别地好被拿捏?这一波又一波地来,我一波又一波地接,难道说在她们眼里我的心就不是肉做的吗?本以为她们只是忙,是无心的,可越到后来我便越是无法直视她们的行为,更是难以接受其中的不堪。
也是直到后来的某一天,才明白,原来你早就给过我示范。真的就是我太钝了。我该想到的,此前你就给过我机会参与过如何给基层员工打绩效这样的事。那当下,我就已经知道绩效考核依据的本就不是实际情况,而是在遵循流程的需要下做出的一番操作,一番形式上足以避开剥削和压榨嫌疑的操作,一番表面看着专业实则有违良心的操作。
可我没想到的是这类事情集团上下都一个样,且越地不堪入目,更是在无形中给人编织了一种自我剥削的软暴力。
正当工作占据了我人生的大头时,我真的有被那一个个处理意见搞得不明所以和自我怀疑过。更是随时间的沉淀,而更清晰地觉着自己的曾经是多么地愚钝。‘结束’两个字没有教会我怎么把工作做得更好,‘关闭’就更加不能了。之所以,我认为她们只是忙,是因我知道前台繁杂的工作有多么耗人时间和精力,也知道连我这行政主管都已忙成这么个狗样,就别提那处于高位的总经理得决策多少的人事物,便也就抱着如此体谅他人的心越过了这一波又一波。
虽然‘结束’和‘关闭’没有教会我什么,可是这两却用它们的存在告诉了我一些难以言表的真相。也许,那当下,我的总经理也是这么被对待了,想必她也定然是不好受吧,或者她远比我更能理解上级的忙是哪般的忙,进而,也更能消化这些给人带来的负面情绪,也就更加能学以致用。既然同步用到了我身上,想必也是对我的另一种考验吧。
就像2o19年里的那一天,我主动约了部门负责人。我想着在那天中午那顿越南风味的汤河粉用完之际就如何更好地开展质量工作及落实到升职加薪这一步向总经理请教。而言语间,总经理的一句‘你会什么’,让我顿时语塞。我脑子里浮现了‘英语不到八级’、‘乐器学得不精’、‘跑得快没啥用’等都不站不住脚,如果我把那稍微站得住脚的‘偏善良一点’说出来,会不会被人当场笑财了呢。幸好,‘机智’的我继续嗦粉,让沉默代替了我给出交代。
这一出给闹得我就像个废物。回头晚上,自卑到谷底的我给妈妈打了一通电话,我问妈妈,问她我是不是很没用。妈妈怎么回答我的,我忘了。我只记得那一通电话后,我选择了继续走,就算知道自己并没有多么优秀,我也想继续走下去,就当是自己给自己找个圆满的答复。因为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到底会些什么,能做什么,又善良到了哪去。
也是这之后的某一天,我突然醒悟。我都回答不出的问题,是不是在同样的年纪里,我的领导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她那个时候是不是也是和我这般不得正答,是不是也没有等来她的领导的一句好话,或者鼓励,或者友好的建议呢。这样想想,我好像又更加地能理解她,理解她为什么会问那样的问题,为什么会如此不避讳或更为冒犯地摊开来讲。
成长,总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只是有些人在付出代价的时候,未必被人看见,也未必有人愿意去好好地理解她们,体谅她们,共情她们。也便将更多的负面情绪留给了自己,内耗住了一整个自己,硬是把那些考验当成了自己受害的证据或自己处于弱势而不得不面对的遭遇。因此,有的她们选择了被同化,同化成曾对自己造成过心理创伤的人。
从一秒委屈到一秒体谅,从一秒同情到一秒可惜,期间,我看清了自己,也更加地看清了总经理的那一丝底色。也许,曾经的总经理也如我这般吧,不然她如何在言语间拿捏住那最深处的难以言说,曾经的她,定也是一个对自己十分严苛的人吧,否则,她怎么能如此轻描淡写间就将我置于卑微不堪的境地了呢,许是那过往的沉淀被翻了新吧。
从月度绩效考核到季度绩效考核,其也没过了一场又一场的风云变幻,而我也算得上是这集团元老级别的见证者了。有些戏,是过分了,可并不代表就适合被无下限地用到那些愿意倾尽所能去为公司而努力、而付出、而奋斗的人们。试戏,不该是因好奇,或为试探,也不该是为了把伤害进行到底,而应该是彼此愿意,才走上了一条相互成全的路。
没记岔的话,我还找过高级员工关系经理正式地谈过。那是在集团总部的小会议室,我和她挨着坐。正当我明确了自己想要继续留在公司深耕未来的时候,她却从中打断了,并说道‘你要是这样,领导就更讨厌你了,对你就更有意见了’。我倒是听她把话说完了,心里大写了一个:‘啊?’我不明白,真不明白,这关系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戏剧。
我本以为人事部会更加地明白如我这般的基层积极分子会对自己工作有多么地重视多么地在乎,在不断地付出和努力的过程中却迟迟看不见任何明确的认可时会是多么地慌。即使不升职,即使加薪不像样,我也一直在把事情做得圆满,不出错不拖沓。而她却给我绕来了领导的讨厌。关系就是这么给维护的吗?我算是从她身上看清了某些嘴脸。
所谓的高级员工关系经理,就是传达上级的不满,却不解决,也不提供任何的方案,必要时,不必听基层员工说什么,做什么,只需要给基层一个大写的打击。我算是领教了,从下至上,从上至下,无一不在教我如何地牺牲自我,哪怕是那一点积极,又或是乐观,又或是对未来的期待,就该沉默,无休止地沉默,就该忍着,无下限地忍受着。
讨厌,本就不是什么好的情绪,我也想过,为什么会被这样说,为什么领导会有这样的情绪。可我只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许是因为这位或这些领导自身没有足够解决问题的能力和本事,而我刚好就有给其解决该问题的办法和条件。可巧了,得不到这份能力的却认为我不够努力,不听命行事。怎么,我的上司不就一个吗,为什么越到后来,哪哪高管都成了我的直属领导。分不清的上下级关系才是最好的吗?我,到底是法务部的,人事部的,还是行政部的呢?
给不同的部门提供协助,确定与人情无关吗,就都是工作内容的范畴吗?那我的工作内容是不是也可以同步至别的部门呢?能吗?经理,你觉得呢?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将行政部门的相关工作都推给法务部和人事部试试,试试看,是不是关系变得更加地美丽了,更加地理想了,理想到一丝不满都不曾存在,理想到任何所谓的‘讨厌’也都没有。
有些真相会被忽视,可不能因为自己习惯了被忽悠,就没有了认清的本事。当一个人扮演了‘桥梁’的角色,那么就该承担起其作用,而不是以此去增加自身的伤害值,去打击弱小,更不是以此混淆视听,去颠倒黑白去助纣为虐。多少调休养病的日子,不是被法务部催着赶业务,就是被人事部撂挑子,或是被自个部门领导助推着去协助那个谁。
过去伤害不了我的,未来也定然做不到。现在我能想明白的,未来也未必就不能。至于那些戏份带来的伤害,除了偶感委屈,别无其他。也是这般,我更加地笃定有些选择不是因为别人给过伤害而继续的,而是因为当事人从未从那泥泞中抽身而出,也就无意中在迷失里伤了人而不自知。未曾想并非每个受过伤的人都会以伤待之,或因此生恨。
见过恶,不代表就要成为恶。你说对吧?我也并非没有在绩效考核中收到过比二字更长的回应。当然,我也不否认,其中也有一些提报直至被卸磨杀驴也未有回音,等不来回音。无所谓,就交给上天吧,交给看得最明白的吃亏是福这位大大。没准这些二字处理意见不过是个幌子,到底是我太能干了,太能吃苦耐劳了,便词穷到提不出意见了都。
都这样了,有时候我就会想,这笔被天降的绩效直接卡秃噜皮了的基本工资能支撑得起我继续走下去吗?我本能地回答了‘不能’。那我该怎么办呢?我拿什么在那越缩水还月月刀我的基本工资前耀武扬威地说‘我要走下去’?也就剩那一个对自己的承诺了,那个跟自己约定好的三次机会。而这一站便是最后的一个机会,便也就是最后一站。
试想,我得给自己买一些适合工作穿的正装吧,穿坏了穿旧了得换吧?我得根据公司的需求给自己凑一桌像样的化妆品装点行政部的门面吧,化妆品用完了得新购吧?我得喂饱自己吧,就算三餐不准时不吃好也得有点东西入肚吧,饿坏或饿晕不还是会耽误到工作。你说对的吧?可过去里,我把工作当成了续命神器,主打的就是一个相爱相杀。
其实,对于正装,若非工作需要,若非所处部门得起个做表率的作用,大概率我也并不会对黑色西装有什么好感。我反而是更喜欢带帽的宽松的纯色卫衣。这一点你见证过。我有件粉色卫衣在公司乔迁的时候穿过,被你说有点奇怪的那件。那件就挺设计感满满的,又方便搬搬抬抬,是一种不往漂亮方向走的风格,比起可爱更显奇怪的那一类。
再说,我也不喜欢工作日里给黑色系列排上个四天。当然,也可以挑别的颜色。可挑别的颜色的话,就不能在临时的加冕仪式活动或股东大会或正式场合临时加派人手时给予这些人以更快更准的备选物料了,你说对吧?某年的颁奖典礼不就临时借调了几位同事。刚好美女们穿得不怎么正式,我就把座椅上的黑色外套们一分享,就都更正式啦。
在特定的环境下,我对黑色是保持距离的。话说,那是一个加班到很晚的工作日,夜黑风高的氛围在那昏暗得渗人的b16电梯等候区聚拢得有些过分。突然,电梯门打开,而我则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嘎嘣住了,里面围着一群穿着黑色西服套装的男生。乍一看,就很冥。但凡这一幕生在早上,我都不至于被吓到不敢进去,魂都没了,还得被对方群嘲。而那群嘲声、笑声又以另一种氛围冥得我不停地直哆嗦,独留我默默地承受着那一刻久久消散不完的恐惧。
你看看那工资条,比对比对,月薪就月薪,基本工资就基本工资,硬是要整点花样来。打个比方,‘标准月薪’,怎么个标准,严格按绩效考核来?还是再天降个比绩效更绝的法子,把那随便就能被咿呀的基本工资搞得每一分都不剩地倒贴回公司,以此更好地迎合那降本增效的标准?嗯……肯定不会是突然良心现后降低倒贴或者考核的标准。
你说我怎么就不能懂点事呢,就不能被这缩水的工资好好地给同化同化,培养培养自己那不知道在哪扎了根的刻薄和无情。该这头来白白地将自己那最美好的青春耗了尽,还为了那份不断被刀的标准月薪累到近乎要了命。是不是我不摊得这么开跟你说,你就还会觉得我因为薪水可观,可观到多少工作压身都这般不顾死活地干,这么拼命地冲?
不对,按照你的意思应该是才会如此逍遥地在凌晨时分瞎逛,才会如此不积极地将工作拖到下班时间来跟进来督办。
也便在那些奋斗得天昏地暗的日子里,为省钱而选择坐大巴回家,而不是更快的高铁或更贵的网约车。2o18年国庆节节前,爸爸因身体原因住了院,所以我也便当即下定决心要冒着堵车的风险回去看看他,不想错过任何他也许会需要我的节点。就有条不紊地在兼顾好工作的前提下临时买了9月3o日晚七点的车票。也是这种不流行才不用抢。
而就在这辆大巴上,我遇到了一位相当‘阔气’的大佬,他不羁地将双脚交叉地搭在了我的靠背上,导致我绷直着腰板坐了一路,就为了不打破他的悠闲时光,也考虑到了自己当时的武力值,即闹不起也打不过,就选择了怂包的做法,加之塞车,这腰板就活活地挺直了足足19个小时,呵呵,我都佩服我自己的程度,忍得那也是另一个极端。
天杀的这一遭让我彻底把大巴给我的实惠感给粉碎了个彻底,心里暗暗誓为了我的老腰再也不这样坐大巴回家了。要是你的话,估摸着就还有底气可以跟他杠。而我太弱了,勉强一米六的个,一站来就没了压倒性的气势,怕不是一开口还能给人多了几分好拿捏的胜算。所以,再累,我也要保持住,平安到家比我的头被谁的脚当木鱼敲更重要。
不知道你是否知悉,我的入职条件是包吃住行的。可没想到的是会在动荡期间,彻底换了大批领导层后,全都变了。我了解我的工作能力,哪怕我从来没有从事的行业。因为我知道,只要是我选的,就一定是在我能胜任的范围之内。万万想不到,包住,即后来的有偿租赁和被迫有偿撤出。更想不到,包吃,即午餐补贴,与食堂什么的毫无干系。还有,说好的有班车接送,最后却现那是同事可能经过顺便捎带一路的可能或外勤公干才会有所安排的用车申请。
抵深前,面试过我的领导就在口头上明确地给予过承诺,包吃包住有班车接送上下班。可来了以后,我现除了有饭补,其它都没赶上,也没见着。就仿佛到了这里以后,自动地就会因为工作而被拉入一种被骗而不自知的节奏里。随时间揭开那真相,才懂得原来有很多的事情都是可以空着谈的。久而久之,我也便不敢也不再对任何有所期待了。
就这,你觉得如果是你,会不会就和我一样那如瀑布一般的落差感随时间的流逝越地势不可挡?因为这是我允诺自己的第三份工作,若这份工作都被我否了,那么我就必须要在离开前找到自己余生都坚守的事业。若非如此我可能早就溜之大吉了,而不是一直都坚守在原地这里,一直在为了那本就不公平的待遇而默默地付出自己的无价青春。
至于你所觉得的耽误了我的成长这一点,我还想明确地补充一点,你真的没在耽误我,所以不要因为这而感到愧疚。除非是我主动放弃了想要继续成长的心,否则谁来了,我也照旧不误地向前,一如既往地冲冲冲。就像初中时,我对自己说过的那般‘山猪冲飞鸟冲冲冲冲’。所以,不要让我替你担这份心,也不要太看得起自己那耽误我的功力。
也不知道你在总部时有没有听说了,我的2o2o年全年绩效是s,且获得了为数不多的两个总裁特别奖中的一个名额。你都不知道,我在工资条明细中看见‘总裁特别奖’这五个字的时候心里有多慌多害怕,心想人事是不是搞错了。可又不好意思在大家都放着假的时候给带去打扰,就先把那5k奖金闲置在卡里,等回到了公司再另做打算和核实。
也是在2o21年2月下旬,我才从某位领导的口中得知我的确是被赋予了这样的‘荣耀’。是的,没有任何的颁奖仪式,也没有任何的正式通知,好像这个奖什么都不是,什么也不算,也并没有什么含金量,即不适合公开,也没有多么光彩,主打的就是一个和我一样品质的存在,粒声唔出做大事,看着十分让人趋之若鹜,实则背后被疯狂补刀。
如何补刀?就直属上司们轮番地小动作。前者这位总经理,不是绩效考核不审就搁置,就是一键通过后废弃或关闭。后者那位直接领导,不是带我体验‘恶语伤人六月寒’,就是带我感受‘幸灾乐祸’的现场直播。主打的就是真实,真实地直面那人性的冷暖,也真实地陷入过‘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的纠葛。原来利益的金线所到之处最会淘汰实心。越是实心便越是受人所忌惮,因为对方早已被消磨得所剩不几,可实心的人却依旧满满当当,可禁得住时间的考验。
这个奖给我带来的更多的是禁不住的害怕和止不住的恐慌,就跟个定时炸弹一样,随时都有可能被引爆。在获得这个奖项以后,我其实很难受。我都搞不懂为什么我会被这么地对待,明明以往的努力足以升职加薪,却始终都被卡在了原地,卡在一个不管我再怎么周全总部领导和本部领导的需求都无济于事的地方,定定地被圈着,独自踏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