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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第1页)

司吉月已经渐渐习惯了他们的攻击模式,她深吸一口气,感觉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小,丹田处隐隐发热,自踏入场中就一直让她隐隐颤栗的兴奋从来没有熄灭过。

此时此刻站在这块阵法密集的格斗场上,她能感受到源源不断的灵力往丹田奔涌,司吉月发自内心地流露出躁动笑意,那股力量在她经脉内充塞,越是战斗反而越是兴奋。

脚底下,司吉月可以感觉阵法直入地心灵脉,头顶上,她可以冬季干燥爽朗的天空,还有周围人紧张的神色。

朦朦胧胧间,司吉月产生了一种错觉,好似立足于世界的中心,天地间每一道灵力流动在她眼中都清晰可见,万物均服从于她的调动及号令。

这股令所有修士着迷的……力量感。

他们不是我的对手,司吉月在心里平静地做出判断。

卫承兴始终紧盯着司吉月的状态,察觉到她的变化时,他声嘶力竭地大喊:

“就是现在!”

桓叶强撑起精神,控制着四周的土块全部向东皇钟方向砸过去,单安平将火焰附着在武器上向师兄使尽全身力气掷过去,耳边再一次回想起卫承兴刚刚说的话——“给她开一条路。”

司吉月拿着摇光剑再一次动身,这一次,水流不仅在她所到之处自动散开,而且随着她的脚步汹涌起来,不断跳跃到空中,在司吉月踏上去的一瞬间凝结成冰。

卫承兴和司吉月明明没有提前练习过,但是两人的配合却异常默契。

踩到结结实实的固体表面和御剑腾空飞起所能挥发出的力量是完全不一样的,稳固的冰面把司吉月拖上了一个远超之前的高空。

卫承兴真如他自己所言,将五人送到了司吉月面前。

司吉月脑海中再次回想起昨天裴倨所用的那一招剑式,她在一夜之中早已在脑海中演练过无数次了,现在终于有机会将它用出来——

她把所有的灵力都向摇光剑当中灌去,然后举着剑破釜沉舟地向着东皇钟劈过去。

眼前一片白光闪过。

那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司吉月没有机会亲眼看到,她只知道等她再次睁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片空地,光明寺的五名佛修已经摔在格斗场外的地上。

然后她愣愣地回头看,看到桓叶慢慢站起来,对她露出一个特别纯粹、干净的笑容。卫承兴和单安平脸上也带着大大的笑,朝她奔跑过来。

司吉月看到他们的嘴唇上下开合,但是却没有听到任何说话的声音,司吉月这时候才意识到,整个世界有些过于安静了。

她撑着剑半跪在地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从上面摸到了湿润的液体,拿到眼前一看——居然流血了。

鼓膜穿孔,司吉月暂时听不到声音了,所以她愣愣地抬头看着他们两个,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单安平和卫承兴也没因此而失落,两个人抬起司吉月,一下一下把她抛向天空,然后又稳稳地接住。

司吉月被他们的喜悦感染,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们已经胜利,大笑起来。

站在场外看热闹的霍玉宸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们,他手中的金扇收起来,微挑了下眉看向司吉月手里的那把剑——有点眼熟啊,这把剑不就是玄阴会几十年前丢的那把神器吗……?

裁判走上来宣布司吉月这边的小组获得胜利,看台上掌声雷鸣般地响起,白鹤山擂鼓的弟子又重回原位,鼓声又重新响了起来。

裴倨目不转睛地望着司吉月,视线不舍得错过她片刻,他看着司吉月被自己的同伴簇拥、欢笑,如愿从她脸上看到了一如从前的笑容。

同时他也清醒得不能更清醒地意识到:那是我的月亮,此时此刻却正照着别人。

裴倨之间仍然记得在青云派跟司吉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曾经问自己:“我对于你来说……究竟算什么?”

那时候裴倨的心都快被她一句话揉碎了,但是却没办法告诉她自己心里的答案——“算月亮……我这一生,唯一的月亮。”

司吉月的目光始终望向看台上,四处寻找着裴倨的身影,在比赛中她曾偶然瞥见裴倨,这时候再去看,他果然还站在原处。

司吉月的目光追在裴倨身上,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对他灿然一笑,笑得眉眼弯弯,脸上带着孩子气的得意,期待地看着他。

看着她快乐的模样,裴倨也忍不住柔和起眉眼,遥遥地对她笑起来。

王慎春也忘了师叔祖的存在,他和另外两人兴奋的欢呼声混在人群当中:“老大!你真的太厉害了!”

李七庄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喊,她眼神里带着惊艳,急匆匆地把身后背着的卷轴解下来,她一边回忆着刚刚的画面,一边飞快地把司吉月和那把剑画下来。

李七庄犹豫片刻,又把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的诗句写在了旁边:地险悠悠天险长,金陵王气应瑶光。

小月亮

李七庄擅长绘制各类不同的法器,她想要亲眼看看世上各种不同的武器,然后用自己的手把它们一笔一划地记录下来。这也是她这次来到仙域的目的之一。

只是——

李七庄拿起卷轴,认真端详了片刻自己几笔勾勒出来的一人一剑,她从来都是只画兵器,不画人,不知道为何看着这位姑娘,下意识就把她也一起画下来了。

她有些迷惘,往四周看看,突然发现裴仙君的表情又变了,这次是微笑里带着点威胁的意味,目光不知道在跟谁对视。

在这场比赛结束前的一个时辰之内,李七庄从他脸上看出来的情绪变化比昨天一整天都要多。虽然脸黑下来,但是裴倨平日里显得冷漠至极的皮相却也因此变了滋味,李七庄不知道怎么说,就好像……他这个人突然活过来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