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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文把她和老钱请到客厅坐着,泡上他平时都舍不得喝的龙井茶,老太太又端上猪油做的酥得掉渣的糕点,“你们先吃着,晚上就在家里住,我让娇娇她妈去买菜。”
秦艽和老钱对视一眼,他们不宜久留,豆豆还在家呢,秦艽只想速战速决,最好是待会儿就动脚。
但龙夫人立马出门,他们也拦不住,老钱只能唉声叹气:“多谢龙经理美意,实在是我们所里事情着急。”
龙文顺着话头问怎么回事,老钱立马哭丧着脸又把所里目前的困境说了一遍,主要是没人指导,全靠几个人摸石头过河,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摸出规律来,又说起他们都这么长时间了,一直等不到中药种苗,要再种不下去,巴拉巴拉……
话是上午说过那些,但此时的龙文,听起来感觉就不一样了。
上午,关他啥事儿?现在,这小小的冷河镇一个卫生所,没看出来倒是出人才。
无论是出于惜才,还是出于感激,他都打算投桃报李:“这样吧,我认识一位朋友,你们稍等一下。”
起身,去沙发另一头,拿起那部白色的电话机。
秦艽竖着耳朵,他先是寒暄几句,然后把秦艽这边的困境说了一下,那边的人犹豫两秒,说了句什么,龙文连连点头,最后又说改天来家里让嫂子给他做饭,这才挂断电话。
看得出来,二人私交不错。
“成了,老钟去帮忙。”
“不知这位是……”
“一位老朋友,以前是石兰省中医学院的中药学教授,后来被冲击……现调到植物所,研究领域正是咱们省特色中药培植,跟你们也算对口。”
“这可太好了!”
秦艽高兴得一下子蹦跶起来,要是有了专业人士指导,她那30亩药田就不是事儿了。
不过,龙文给她的惊喜不止于此,“对了,你说的那几种中药,他那边正好有种子和幼苗,你们先确定好时间和价格,确定药田准备好能移植,他再带过去。”
秦艽大喜,“谢谢龙经理,谢谢您。”
“该我感谢你才对。”
秦艽也闻弦音而知雅意,立马又帮龙娇娇开了两个调理方子,“这两天继续用四种混合汁水送服槟榔,一直吃到明天晚上,可以喝点白粥,从后天开始就按照左边这个方子抓药吃,吃半个月再换成右边的方子,有什么可以给我打电话。”
留下卫生所的电话。
龙文本来还不太想让她走,总觉得她一走闺女要是再犯病怎么办,可见她想得这么周到,也就不好再挽留,寻思大不了到时候他们亲自去一趟冷河镇就是。
只要能治好娇娇的病,哪里他都能去。
“龙经理您真是好人,我替我们冷河镇的父老乡亲感谢您。”
吃过饭,辞别龙家人,三人眼看太阳就要落山,真是一秒钟都不敢耽搁,立马直奔植物研究所。
现在的省植物所还不是秦艽记忆中的样子,没有高大的门楣,只有一个铁栅栏式的大门,门口有个保安大叔,钱福生下车,拿出自己都舍不得抽的,专门买来拉关系的香烟,很快就跟大叔聊起来。
植物所可不是啥油水部门,大叔很难有这待遇,这一高兴,就钱福生问啥他说啥,很快把钟教授的背景“调查”
清楚了。
钟教授名叫钟为民,现年五十岁,结过婚但离了,六六年的时候,妻子为了不被牵连,跟他断绝关系还贴了大字报,带着儿女回了娘家,现在就剩他一个人住在植物所分配的单身宿舍里。最重要一点,他吃苦耐劳,干活从不嫌脏嫌累,跟谁都能打成一片,在所里人缘最好。
几人心里这才有底,毕竟冷河镇那样的地方,要是娇气吃不了苦的,可能上午进去下午就要闹着出来。
一会儿,三个男人朝着门口走来,保安大叔连忙指着其中一个戴眼镜的说:“这就是你们要找的钟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