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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
成青云避开他的手,“我……有些不舒服,想要休息。”
卫则风愣了愣,仔细看她的脸色,“咦?还真是,你怎么了?要不要清婉为你叫大夫?”
“不,”
成青云蹙眉,不想再与他纠缠,连忙回自己的院子中。
卫则风担忧地看了她一眼,眼中难掩疑惑,见她进了院子之后,才优哉游哉地摇着折扇骑马风流地出了门。
成青云回了庭院,让胡柴自顾回去休息之后,才进了房,半躺在软榻上,放下那两件衣服,拿出长寿缕。
长寿缕之上,六颗浑圆如月的珍珠,如海上玉盘,润泽熠熠。
她起身,走到抽屉前,拉开从成都一路带来的匣子。
在匣子最里层,静静地躺着一支朱钗。
朱钗银丝锦绣,珠玉缀连,一朵白玉雪梅皎然如月,清贵芳华,映月而开,翩然之中,自带几分卓绝。白梅初初绽放,含苞未开,花蕊之上,点缀饱满珍珠,晶莹如露,垂垂欲滴,衬得花瓣更加娇嫩傲然。
成青云轻轻拂了拂玉梅簪之上镶嵌点缀的珍珠,再比对长寿缕之上的珍珠,虽然玉簪上的珍珠已经算是极品,但大小与长寿缕之上的珍珠不相配。
片刻之后,她将玉簪小心翼翼地放回匣子中。
她自到成都之后,便没再穿过女装,没再戴过女饰,一身男儿行装,配一柄短剑,飒爽利落,也未曾觉得不好。
但幼年时,依稀模糊的记忆,也总会时不时浮现在睡梦之中。
那是绝美的梦境,温暖缱绻,让她舍不得醒来。
梦里,有看不清模样的母亲为她梳妆,她年幼,头发又细又软,又疏松,故而母亲只用红绳将她细软的头发竖起,梳个简单的双丫,再点缀小儿都戴的宫纱花。
她总会窝在母亲的怀中扭来扭去,母亲耐心地为她梳头,头发扭歪了,又拆掉重梳。
躺在母亲怀中时,也曾伸出不安分的小手,想要摘下母亲头上的玉簪玩耍……
她对母亲的记忆越发模糊,也只能靠着这玉簪之上残留的些许慰藉了。
刚将匣子关好,清婉便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还提了一壶热茶。
“先生,用热水洗个脸吧,你刚从外面回来,先喝点茶。”
清婉疏落伶俐地把水和茶端上桌。
成青云把长寿缕放在桌上,便走了过来用热水洗手。
清婉一眼就看见那条精致奢华的长寿缕,双眼微微一亮,充满赞叹,“先生,好漂亮的长寿缕!”
她把长寿缕拿在手上,谨慎珍重又惊叹地摸了摸。
清婉伺候过不少富贵人,是有几分眼力的,一看这长寿缕,便知道不是成青云的。
她熟知各种长寿缕的编织方法,仔细一看,就看出少了两颗珍珠。不由得惋惜道:“只可惜少了两颗珍珠,不然这长寿缕会更好看。”
成青云蹙眉,“你如何知道少了两颗珍珠?”
清婉说道:“我会编织长寿缕啊,这长寿缕,穿梭几次加一颗珍珠才好看,我是知道的。”
她指着长寿缕,“何况,这两个地方空空的,丝线也松了,怕是不小心拉扯的时候,珍珠被拉扯掉了吧。”
她用纤细的手指将一缕丝线勾出,“你看,穿珍珠的丝线断了,珍珠能不丢吗?”
“你的意思是,丝线是被扯断了,所以珍珠才会掉?”
成青云顿时审慎地眯眼。
“也许是吧,反正线断了,珍珠一定会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