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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色倾城云萝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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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萝惊觉他的异样而抬头,发觉他的视线停留在她脸上,胶着一样牢牢盯着她的面容,目光复杂而深沉。仿佛还带着几分不悦。

凭借这些天对他的了解,云萝隐约感觉到他在生气,虽然她看见那套红色霞帔地第一眼就曾有过类似的联想,但是,这联想太过于美好,让她觉得不可思议,从而怀疑自己在异想天开,才努力将这种念头压制下去,他此刻特别提醒她注意那套吉服的颜色。难道是因为他确实存着这样的心思,赐予她的那套霞帔分明有着与众不同的暗示和寓意?

他一动不动地凝望着她,眼神变得犀利逼人:“假若我所能赐予你的。永远都只有这种以假乱真的吉服,你也不在乎吗?”

这句话的含义极重。云萝不可能听不出他话语背后隐藏地深意。他是祁国新登基的帝君。她是祁国待嫁的三公主,他们在名义上、在诸国人地眼中本是亲兄妹。即使他可以将她留在祁国皇宫,她也永远不能光明正大地成为他的皇后或者妃嫔。她或许可以不嫁,他却必定要迎娶别地女子,她永远都只能做一个见不得光地秘密情人,长期幽居在冷清寂寞的西苑、在夜深人静地时候等待他的驾临,甚至永远不可能为他生育儿女。

这是静妃对云萝命运的期望,虽然在有着一个“皇妃”

的尊贵头衔却早已失宠的妃子眼中,帝王的宠爱比无谓的名分更加重要,然而,静妃却不曾想到,对于一个从未经历过正常爱情与婚姻的少女而言,这种命运其实十分残酷。

云萝的心莫忽地抽痛了一下,她怔怔地看着他,娇弱的身子在他怀中颤抖,不知该如何开口回答。

“告诉我,你当真不在乎吗?”

他压低声音,重复了一遍。

她惶惶抬眸之际,看见他那双冷厉中蕴含着迷恋的沉静黑眸,心头袭起一阵隐痛:他所能给予她的,永远都只是“以假乱真”

而已,他给不起她更多、也不得不顾忌那悠悠众口,这些已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

她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恐惧,假如她说在乎,会不会因此而失去他?是不是再没有机会留在祁国、留在他的身边?然而,倘若轻易顺了他的心意、出口给予他承诺,今生必定自此定局,即使明知未来万分艰难,也要尽力为他去做;纵然是错,将来也决不容她后悔。

何去何从,正是两难。

祁舜仿佛识破了她的心事一般,抬眼看着她说:“你不用立刻回答我。你要好好考虑清楚,不过,一旦你决定愿意留在我身边,一定要尽快告诉我,好不好?”

这一次,云萝并没有犹豫太久,迎着他的眸光仓促地点了一下头。

他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再一次紧紧地拥住她,用他低沉有力的音色在她耳畔说:“你若真肯为我如此,今生今世我必定不负你。”

云萝依偎着他的坚实胸膛,心中却莫名地涌上一阵慌乱的感觉,祁舜明确表达了他的态度,留给了她考虑的时间,对也好、错也好,她必须尽快为自己的将来做一个明确的抉择。

夜露浸衣、月过中天之时,祁舜终于放开怀抱,低声叮嘱她几句话之后,如同上次一样从南窗处悄然离去。

次日,乃是祁舜登基大典的正日,祁国文武大臣们齐集在中宫殿前,内宫监早将一切礼仪准备妥当,八只巨大的麒麟宝兽随着礼乐声在殿前偏偏起舞,殿外四周的仙鹤长嘴中,袅袅喷射出一阵阵麝香,芬芳馥郁传彻祁国皇宫殿阁。

暗涌(四)

祁舜头戴冠冕、身穿一袭黑色刺绣着麒麟的衮袍,端坐在中宫殿内,一一接受百官称臣及朝拜后,内宫监开始大声宣读赐封昔日祁帝后宫妃嫔们的诏书,依据祁国礼制,祁皇后、永妃二人分别晋级为皇太后和皇太妃,其他宫妃们均有封赏,待嫁的二公主月芷与三公主云萝也将另赐封号。(16k小说网,手机站,16k,更新最快)。

后宫妃嫔诸人依序上前领旨谢恩完毕,内宫监便宣道:“二公主赐良田千邑,封御安长公主;三公主赐良田千邑,封庆安长公主……”

月芷今日盛装而来,她身着一袭鹅黄色羽缎百褶宫裙、头戴七色琉璃垂珠凤冠,蛾眉淡扫、胭脂调匀,尽显祁国公主妩媚尊贵之态,她上前向祁舜亭亭拜谢下去,口上称道:“臣妹叩谢皇兄隆恩,并贺皇兄江山永固之喜。”

祁舜淡淡抬眸,发觉殿前仅有月芷一人跪倒,他不见另一抹纤细娇柔的身影,英俊的脸孔迅速笼罩上一层寒霜,向侍立在一旁的和祥扫视了一眼。

和祥心知不妙,侧身小心翼翼地禀道:“皇上恕罪,奴才刚刚听西苑侍女回报,三公主一早晕沉昏迷不醒,御医诊视过说恐是昨夜感染了风寒,只怕今日无法前来参加大典贺仪……祁舜表情未变,只问:“有没有大碍?”

和祥忙道:“御医开过药方,没有大碍。”

月芷在殿中跪立良久,隐约听见祁舜与和祥的对答,却不见他赐起,只得轻声重复了一句道:“臣妹叩谢皇兄隆恩。”

祁舜仿佛突然回过神来,淡淡开口道:“二位皇妹平身。”

内宫监会意。随即大声宣道:“皇上赐御安长公主、庆安长公主起……”

,殿外群臣只听内宫监宣旨,看不见殿内对答的情形。并不知道三公主云萝其实没有前来观礼受封。

月芷恭声称谢,她仪态万方地站起。命身旁侍女接过内宫监赐赏的金册与宝印,袅袅婷婷地退了下去。

祁舜注视着她的身影,说道:“将另一份金册宝印送往西苑,交给庆安长公主。”

和祥发觉他面带不悦之色,不敢有违。急忙命人照办。

几名侍女陪伴着月芷沿着中宫殿地左侧回廊走下中宫大殿时,冷不防从左近廊柱后闪出一个金衣蓝裙的婀娜身影,挡住了她们的去路,那女子衣着华贵、姿态美丽、一双眸子呈现深碧色,似笑非笑盯视着她们。月芷向来灵活机变,不慌不忙向那女子微微一笑道:“你是哪一国地贵宾?在这里等候谁呢?”

衣盈风径自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才说道:“我姓衣。你就是祁国二公主?听我表哥说大公主和三公主都是美人,怎么不见她们前来参加皇上的登基典礼呢?”

月芷听她地语气和态度便已猜出她的身份,温和说道:“原来是衣国盈风公主。恕我眼拙简慢了。大皇姐前不久随燕国太子去翦州了,三皇妹今日身体略有不适,因此没有前来参加皇兄的登基大典。多谢公主挂念她们。”

衣盈风仿佛极其失望,说道:“原来如此。那么请问三公主住在哪里?我能见一见她吗?”

月芷宛转应道:“三皇妹住在西苑。皇兄今日登基。按例晚间会在宫中赐宴,假如三皇妹身体好转。盈风公主应该能够见得到她。”

衣盈风并不愚笨,察觉月芷的疑虑,不禁笑道:“你可别以为我是南邻登徒子,非要看看三公主的美貌不可,我只是昔日听我表哥说起祁国几位公主都是技艺出众地才女,我自幼没有兄弟姐妹,想与你们结交认识一下而已!”

月芷回望着她,笑道:“公主若有此意,实在是我们姐妹的荣幸,公主若是不弃,可愿随我去南苑叙谈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