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1页)
官二又去那个牛角木雕那个相亲的框里看了看,觉得那两把牛角梳和两支簪子很是精巧。
一把木梳上刻着繁复花纹,一把木梳上钻了个小孔没刻花纹,都打磨得很是透亮光滑。
一支牛角簪子细长天枝式样,泛着淡青色,很是荧润;一支木簪子翎羽式样,很是灵巧。
“老乡,您这两把梳子并簪子怎么换?”
这个老乡是个的指甲因着这份手艺都变了形,手指手掌都一堆茧子。
“小郎君,可别嫌我多要,实在是这份手艺费心思得很,您看贰斤面粉怎样?”
“老乡您手艺很好,贰斤面粉已是您给的实惠了,去牛车那装面粉去吧,让我兄长给您多装半碗。”
说着就把梳子簪子收进襟怀,小物件放身上才放心。
在看了看就都是野菜干,蘑菇干,晒干的木薯条和芋头红薯土豆之类了。
这些东西除了蘑菇干都价廉,又不上称一时不知道怎么个换法。
官二去换了一背篓土豆,这些天还没吃过土豆,有点馋,花去了五斤面粉。
然后又用土豆跟其余相亲们都换了些野菜干,蘑菇干,就是带的麻袋就剩一个了,只能全倒进一个麻袋里,等回去了再分拣。
换的差不多了,给没换成的道了歉,就打声招呼准备返程了。
没换到的也不心灰,他们再自己互相看看有没有得换,换到的也感念这小伙子人厚道长得还好瞧,真是品貌有佳。
把麻袋放板车里用麻绳固定好,官忱也坐上牛车后,二人这才踏上返程。
乡亲们还挥挥手喊着:“郎君们回程平安到家。”
。
官二和吉东也挥了挥手笑着回应。
这跟老乡们易物的功夫他竟忘了他这次来,还为了去看看那三个跟他们分散了的家生子,等他想起来的时候都走出二里地了。
早在他们二人刚进县城的时候,沈逸和刚认识的小哥儿就进了山。
沈逸领着小哥儿去了上午他打草的地方,小哥儿乐呵呵跟着他一蹦一跳的下了沟。
“逸哥儿,你看你找的好地方,这里草可真厚实,我肯定能打满一大背篓。”
“行,我往前走走,免得待会咱两打挤。”
“还是我往前走吧,那边草深还得开个道。”
“没事,你就在这,我从这边走边割,一会儿就得走出十步远。”
袁小哥儿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看沈逸这么让着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沈逸听到后边没动静,回头看看,笑着跟小哥儿说:“我年长让着些也是应该的,你不是士气满满吗,快快割满一大背篓才好。”
“嘿嘿,我这就开动,你瞧好吧,我就是那什么满满捏。”
小哥儿开开心心的弯下腰开始割第一刀草。
两小哥儿的说话声音传过来,穆勒老三听了半天,主要是他们村的袁小哥儿,像只小麻雀叽叽喳喳。
他想起晌午见过的沈逸,那周正的模样,温和的性子就心生向往。
手下那把砍刀使得都不怎么专心了,侧耳听着不远处的动静,全身心的心思都在捕捉沈逸的话音。
沈逸这会儿也才把路开出来,沿途放着五捆草把,脚下这片也很快被他割出来一小块儿空地。
期间不时的回应着袁家小哥儿,这个小哥儿仿佛有说不尽的趣事,说着说着就把自己给逗乐了。
“我爹亲说我小时候被他背着上穆勒阿叔家帮厨,脚下湿滑不小心摔了一跤,把手肘都给摔肿了,背上的我不知道是吓着了还是摔着了大哭不止,穆勒阿婶给我煮了碗糖稀羊奶,我就没哭了。”
“我阿爹那会儿还特羞恼,觉得是养了个嘴馋的让人笑话,穆勒阿婶来抱我的时候我还在笑,结果一碰到我的胳膊我就又开始哭,阿婶提着我的胳膊看了看,里面骨头断了就剩层皮子掉在那,可不疼哭了。”
“我爹亲也吓傻了,还是我父亲借了匹马去平村请了苏郎中,把我的胳膊给看好了,人看我是个小娃娃,都没收我家钱,还是穆勒阿叔阿婶给帮着请了躲牦牛汤锅子招待了一番。”
“苏郎中?我小时候没出过松茸,就更不知道平村了,我不曾听过这样善心的郎中。”
“是呢,要不是苏郎中善心,我现在就只有一个胳膊能使唤啦,哈哈。苏郎中是打南边来的,是个游医,他亲妹子的夫家据说被流放到我们北边了,所以他就在我们北地游历,想寻他妹子妹夫一家。”
“那可不好寻,咱们北地甚广,书信不通。”
“那可不,到了咱理县都是第五个年头了,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也没有比咱们这儿更北的地儿了,苏郎中依然没寻到,后来在平村呆了两旬开了义诊,救了好多人呢。”
“两旬后可是回去了?”
“是啊,两旬后启程回南边了,说是得回去给父母族亲个交代,父母在不远游,这出来寻妹子五个年头,亲事也耽搁了,得回去成家,供养父母。”
沈逸心里闷闷的,既替那医者苦楚,又替那医者亲妹遗憾,还有一小点儿的羡慕。
同样是有兄长的人,人家的兄长踏遍半个大邑,寻亲五年……自己的兄长,不提也罢。
话说回来,自从官家人住进了祖宅,沈安家里那口子安分了不少,没再像强盗似的上门拿走沈逸的东西。
还是一旬前,收芋头那会儿,沈逸提了条鱼过去给了他家二小子就走了。
官忱已经坐着牛车过了平村村口了,往上再走半个时辰多就能看到山坳村村口了,抬头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再有一个时辰多点儿,恐怕就要黑尽了。